李顏夕看著銅鏡中那個麵色蒼白的臉,心中想著這個還是我嗎?眉間的紅痣又長大了一些。忍不住抬起手去觸摸,好像能摸到那個如今用自己血肉在滋養的蝴蝶。
月娘看著李顏夕的模樣略微有些傷感,李顏夕淡淡的笑道:“倘若真的找不到解毒之法,那麼那個蝴蝶就是我的孩子,我用盡血肉之軀慣養出來的孩子,請你們一定要善待於它。”
元辰端著藥碗進來,看著李顏夕如此說,淡淡的皺了皺眉。又看著一旁的月娘快要落淚的樣子,揮了揮手讓月娘帶著王宇離開,月娘也知道如今再在李顏夕跟前會忍不住落淚,這樣會讓李顏夕添堵吧。李顏夕回頭看著元辰,說道:“還有兩月了,我如今睡夢之中已經感覺不到刻骨銘心的疼了,雖然還是疼。”
元辰看著李顏夕蒼白的麵貌,忽然想到一句話:一朝紅顏,轉為枯骨。元辰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把藥碗遞給李顏夕。
李顏夕乖巧的接過藥碗喝下,抬頭看著元辰傷感的模樣。李顏夕輕笑一聲說道:“倘若真的沒有解毒的方法,你可不可以讓我死得更快一些,沒有痛苦一些。”
元辰接過藥碗,張嘴才覺得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許久許久才緩緩說道:“不會的。”
李顏夕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十分冰涼,李顏夕歎了口氣道:“我感覺得到清清楚的事情,你也感覺得到,不是嗎?你還不肯相信嗎?我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我隻是想死得痛快一些,無痛一些。”
元辰微微一愣,眼中含著淚,伸出手把她拉入懷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會的,小夕,你相信我。我們已經找到解藥了,琉璃草,皇上已經去采了,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如此輕易的讓你去死的。小夕,不要如此,我求求你。”
李顏夕已經感覺不到元辰的溫度,即使在他的懷中,也感覺不到了。李顏夕根本沒有辦法推開元辰,她沒有力氣推開元辰,耳邊隻有元辰話回響:“皇上已經去采了。”
元辰許久才放開李顏夕,李顏夕早已經換好了衣裳,看著外麵的陽光正好,李顏夕輕笑一聲說道:“我想去看看外麵的陽光。”
元辰招架不住李顏夕的軟磨硬泡,隻能讓丫鬟扶著李顏夕在院中坐著,而李顏夕隻是楞楞的看著遠處盛開的葵菊,感覺不到太陽曬在她身上的溫暖。皺眉淡漠的模樣比她撕心裂肺喊痛的時候還更讓人心疼。李顏夕心中緩緩說道:“我在等你回來。”
元辰雖然告訴了李顏夕曆軒夜已經在為她去采藥了,不過並沒有說去的地方有多麼凶險。不過李顏夕想想都知道,自己中的是天下其毒,不是一般的草藥可以解開的,既然不是一般的草藥,那麼斷定生長在危險的地方,有很多的人互相爭奪,那麼怎麼會不危險。李顏夕雖然為曆軒夜擔心,不過心中也還有另一個願望,就是倘若曆軒夜真的死了,那麼他們應該在黃泉遇到,那個時候就沒有塵世的那麼俗人俗事困擾他們了。
十五天後,他們拚死破了陣,陣法之外還是那個院落,冷顏坐在樹上,手中還是拿著那個酒葫蘆,看見他們出來微微一楞。不由得說道:“你們怎麼會。”
滄漄看了看後麵的人,說道:“你們先離開。”隨後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秦羽裳,秦羽裳點了點頭。
等眾人離開之後,滄漄和秦羽裳手中的劍猛的出鞘,直接向著冷顏而去。冷顏翻身下樹,躲過那個致命一擊。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人,想要說什麼,不過他們兩個人都不給她說的機會。最後秦羽裳和滄漄把冷顏綁起來,倒掛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