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繡的入迷,而曆軒夜進來又不帶任何的聲響,十分的輕。忽然一抬頭就撞上了他的下巴,他並未在意。隻是看著那個花樣子。
“你可是覺得熟悉。”她看見他點了點頭,就道:“既然覺得十分的熟悉,那麼久猜一猜吧。”
曆軒夜隻是看了看李顏夕身旁的扇子,心中就得知花樣子應該是從上麵摘下來的。不由得笑了笑。
李顏夕也看見了他看見了那把扇子,就覺得有些無趣。放下手中的針線道:“你從哪裏來,可是剛剛我讓人給你送過去的湯,你喝了覺得十分的好,就特地過來謝我。”
隻聽見在外間屋子中擺飯的杏冷輕笑一聲道:“娘娘剛剛做好的湯讓我給送過去。我還未出宮門,就見皇上來了,皇上是特意過來的,就連娘娘的湯都還沒嚐過呢。”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你用過晚膳了嗎?”
“未曾,剛剛去了芙蓉殿。”
李顏夕聞言並不意外,隻是拉著曆軒夜起身,來桌前。把剛剛盛好的湯碗遞到他的麵前:“你嚐嚐好不好吃。”
遞過湯碗的手被人握住,湯碗被拿下。手被他拿起來仔細查看。隻見白嫩的手上布滿被針紮的小孔,雖然天已經按暗下來了,不過還是能從燈下下看見那些。
曆軒夜不由皺了皺眉道:“為了那個勞拾骨子廢了手,值得?”
李顏夕連忙收回手道:“不過就是很多時日不繡了,難免有些生疏。過幾日就好了。”
“這樣的手藝你在那裏練的,當初,紅顏閣中並未見過你動針線啊。”曆軒夜皺了皺眉。
“我很多的手藝你都是不知道的。”
李顏夕低下頭,看著他有意無意的磨搓著自己的手,略微有些癢,就笑了笑道:“當初那段日子,側妃減了了我月錢,我又不得不吃藥,他們就繡了這個東西來變賣,那個時候我也會幫著秀分擔一些,手藝就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說著就有些眼睛濕潤了,也不知是想念舊人還是想起那個時候的苦,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放在眼前:“那個時候我本來想等你回來,故而才這樣的努力。本想等你回來解釋一切,即使被當成丫鬟使喚也想待在府中,可是卻。”
他能聽得出話語之間的哽咽,也能感受得到溫熱的淚水滴落到自己的手上,也能看見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他伸出手攬過她,手微微的抬起,本想著挑起她的下巴的,可是又不忍看她的眼淚,故而把她拉入懷中。
可以聽見懷中的抽泣聲,感覺到淚水浸濕衣裳,染上胸膛。卻還是強忍著不放聲的哭出來。
間隔孩子掉的那次,已經有四五月有餘。間隔上次她因為這件事掉淚已經有了許多年。她從來不是愛哭的人,況且是因為這些舊事。可見當初她是有多痛。
對於李顏夕來說,一般不會輕易的哭。倘若真的哭出來了,就要把以前沒哭的事情都哭過一遍方罷休。畢竟忍了許久,她也是人,有血有肉之人,故而她也會心疼。為那些為她死去的人,為她兩個保不住的孩子。
一聲一聲強忍著若有若無的哭泣聲扯著他的心髒,撕心裂肺的疼在心中蔓延。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上她的背,聲音放得柔柔的,輕聲哄道:“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哭了。嗯?”
聽見她這樣說,她手更加的握緊她胸前的衣裳了,哭得更加的厲害了。他隻好拍著她的背,默默的忍受,當初她也是這樣忍受過來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積壓的痛苦實在太多了,她活生生的哭了兩個時辰。不管他怎麼哄怎麼勸怎麼騙,就是沒有停下來。讓他本來從心疼變得有些頭疼,還有些擔心她哭壞了嗓子,分心給她煮了壺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