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結束沒幾天就是自主招生麵試,崔敬文以及附中的學生都像嫁人一樣穿上了西裝校06然後道貌岸然衣冠禽獸地被大巴送到麵試的地方。崔敬文看見韋儼被人在脖子上掛了一張麵試卡,於是跑過去說:“你這狗牌哪裏拿的啊?”
“我靠,這是狗牌啊?”
“你看我就沒有噢。”
“你是流浪狗。”
崔敬文的流浪生涯不久亦告結束,在對鏡梳妝0次後脖子上也被掛了一塊狗牌,上麵寫著5號,潛台詞是小組筆試成績最低。
崔敬文敲門走進第一個房間,問:“我可以坐下嗎?”禮貌得令人作嘔。
“你好,我是教物理的。”
崔敬文點了點頭,心中一聲“倒黴啊”的長歎噴薄欲出。
“我看了你寫的詩,真挺不錯的。我這裏有首現代詩,你評論一下。”
崔敬文於是按語文老師指點過的:結構、藝術手法、內容、感情四個角度一一分析,表示自己思維清晰。據說這是大較為青睞的一種素質,但是也死板得像個標本。
“你喜歡這首詩嗎?”
“嗯,挺不錯的。在我看過的現代詩裏算很經典的一個了。”
教授臉上露出幾絲笑意:“這是我自己翻譯的。”
“哇,不會吧。”崔敬文真材實料又添油加醋地驚奇了一下,臉上做崇拜狀。“你不是教物理的嗎?”他知道這句比“你太厲害了”效果好。馬屁追求的應該是一種若有若無,拍過又好像沒拍過的感覺。廣告也是如此,不能傻不啦嘰地指著一個東西說:這個好,就是好。
“我也比較喜歡文學嘛。你覺得語言怎麼樣?”教授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心中很是受用。
“很好啊,我以為是這什麼書上的。”崔敬文此時義無反顧地繼續誇獎。老師繼續笑。
“這首詩的作者你知道嗎?”
“不知道。”
“威廉~退爾。”
“哇,威廉~退爾。”
“你知道他嗎。”
“瑞士國父,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他的?”
崔敬文差點就要說出自己是玩電腦遊戲的時候看見的,覺得登不上大雅之堂,連忙改口說:“我聽過那個歌劇的《威廉~退爾》,序曲非常非常經典,然後介紹裏麵有說的。”(把話題往自己擅長的方向引導,因為威廉退爾他就知道這麼多了。
教授果然中計,“嗯,不錯,知道威廉退爾。你很喜歡古典?
“對,我的燦?4裏大部分都是沒有歌詞的那種。感覺威廉‘退爾和蘇佩的《輕騎兵》很像。”
“那你卜卩較喜歡誰的音樂?”
“沒有特別去聽過某一個人吧,每個大師的經典都值得去聽一聽。其實我自己覺得比較強大的是貝多芬和巴赫吧。巴赫的和弦、和聲做得太棒了。他寫的那些康塔塔,哇,就像海浪一樣,一浪一浪不停地去洗滌你的靈魂。還有他的《勃蘭登堡協奏曲》裏麵的競奏,太好聽了。”(崔敬文根本沒怎麼聽過什麼巴赫,隻是在外麵上新概念英語的時候聽那個愛賣弄的老師講過。那個老師其實也沒怎麼聽過,隻是上課需要才去捜集一點。所以這個世界全是騙子。
“然後貝多芬,當然那是大牛人啊。我覺得他音樂最大的特點就是有種靈魂的力量。讓人覺得正大光明,覺得很男人。和莫紮特比起來,他的音樂明顯更加嚴肅,更加雄偉豪放。當然不是說氣勢大就有力量,威爾第、比才很多人都能寫出很有氣勢的音樂。但是那種氣勢隻是讓人覺得豪華而已,而不是貝多芬的那種力量。所以說有些音樂隻是讓你覺得很好聽,而《命運》、《英雄》是可以帶動你的情緒,讓你也充滿力量地去揮動拳頭的音樂。其實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陸》也很有力量,尤其是他的三四樂章。”
講完之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教授很和藹地拍拍崔敬文說:“對對,
後麵幾個房間也要這麼說。”
可惜第二個房間的女教授沒有給崔敬文機會這麼說。開頭就問:“我注意到你的理科成績,尤其是理化成績非常不理想。你覺得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