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花店阿姨108元,她還給了我40元,她說:“你媽結婚,很不容易,算我祝福她。”
看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說:“像我離異10年了,哪找得到啊。女人哪,這年頭不好找男人。”
我趕到新蘭苑。
看見我媽和老許已經在小包廂了,沒其他人。
我媽穿了一件暗紅收腰棉褸,盤著發,儀態萬方。
我把花遞給她。她抱過去,緊緊地摟住我的肩膀,對老許說:“我寶貝女兒對我真好。”
她湊過臉龐來,貼我的臉頰。
平時也沒這樣的親昵。
她就這樣,會裝。我瞟了一眼一旁的老許,知道這親昵是給他看的。
老許穿著一件藏青夾克衫,像個老幹部,臉神有些局促。
我剛要對他們表示祝賀,我媽已經開口了,說:“歡兒,媽媽跟許叔不結婚了。”
“啊?”
無語。我腦子短路了。
於是,我媽趙淑嬌當著許叔的麵告訴我,許叔想過了,與其讓家裏的小輩不舒服,別別扭扭地過日子,生出許多事來,那還不如不結婚了,算了,到這年紀,其實怕折騰了。
她一邊說,一邊笑著,笑容如花。她說:“歡兒,許叔這樣想,也是對的。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到這年紀,有這想法很正常,更正常的是結之前想想清楚,想清楚也是對自己對別人負責。”
許叔不好意思地對我點頭,說:“我家小寶不高興。”
許小寶就是他兒子小許。
我媽把手伸向我,像姐妹一樣拉起我的手,晃著,向他演繹母女深情。她臉上有自尊和驕傲,她說:“小孩是要教的,我們歡兒對我這個媽好,女兒是小棉襖,別的都不是真的……”
許叔知道她在指什麼,他喃喃道:“我教子無方。”
我輕捏一下我媽趙淑嬌的手心,讓她少說幾句。
我心想,算了,散就散啦,人家總有人家的難處。
這一餐飯,其實是他倆的散夥飯。
吃完飯,他們在新蘭苑門口分手。冬夜下著小雨,街麵上水光一片。
老許走到街邊等他兒子小許開車過來接他。
我媽跟我向左轉,準備去乘地鐵。我媽向他揮揮手,那把我送的玫瑰,在她的手中像是在表達某種情緒。
這哀愁,到後來我陪著她走向地鐵站時彌漫成了雨霧,融在我們身邊的細雨裏。
她臉上有悲愁,她說:“歡兒,媽又沒辦成。”
我心裏有憐憫,說:“沒事,找個不妥的,等於找心煩。”
她停住腳步,仰著臉看我,說:“也是,但媽現在真的很想結婚。”
路燈下,我發現她這一年好像老了一些。
我說:“你以前也沒那麼急。”
她說:“媽想趕緊找個人托付,這是想以後少給你增加麻煩,以後我再老一點,麻煩會更多,會控製不住圍著你轉,我知道這會讓你有負擔,媽媽懂的。”
我嘟噥:“哪裏呀。”
她瞅著我說:“你自己也沒解決個人問題呢,一個女孩子背不了那麼多負擔,我這邊解決了,別的男孩說不定會覺得你這邊家裏負擔少。”
我給花店阿姨108元,她還給了我40元,她說:“你媽結婚,很不容易,算我祝福她。”
看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說:“像我離異10年了,哪找得到啊。女人哪,這年頭不好找男人。”
我趕到新蘭苑。
看見我媽和老許已經在小包廂了,沒其他人。
我媽穿了一件暗紅收腰棉褸,盤著發,儀態萬方。
我把花遞給她。她抱過去,緊緊地摟住我的肩膀,對老許說:“我寶貝女兒對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