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來,直奔城守尉而來。城守尉萬萬沒想到多小袞會掏槍出來,又見多小袞一臉嚴肅,衣甲上血跡斑斑,心中陡然一驚。天祿和午思也被多小袞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
多小袞急步走到書案前站定,緊繃的臉上驟然蕩開了賊兮兮的笑容,俯身將手槍遞給城守尉:“大人,您看這是什麼?”
城守尉何嚐受過如此驚嚇,被多小袞這一嚇,剛剛醞釀好的罵辭全忘了:“這火槍……是哪裏來的?”
多小袞道:“大人,這把火槍是羅刹匪人用來殺小袞我的。”於是,多小袞將捕快被殺,自己遭藍桂和羅刹人追殺,又與午思、天祿一起領兵突襲,擒殺羅刹匪人等等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但多小袞沒有把魯格爾遭要挾的事情說出來,把裏通羅刹人的罪責都推到了藍桂身上。
這一係列遭遇本就驚心動魄,多小袞又使上了書場茶館裏說書人的手段,城守尉聽得目瞪口呆。待多小袞講完,城守尉良久無言。
又等了半晌,多小袞終於忍不住小聲道:“大人?”
城守尉緩過神,幽幽說道:“小袞,這索倫城你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多小袞道:“大人,還請您明示。”
城守尉道:“小袞,你立了一大功,也闖了一大禍。”
午思在一旁插道:“大人,小袞領著我們查清了南溝鬼案,擒殺了盤踞在南溝的羅刹匪,還清除了軍馬場內裏通羅刹匪人的內奸,這怎麼說也是大功一件,又怎麼說是大禍呢?”
城守尉道:“小袞,你接的那將軍令上怎麼說?你還記得那‘四必斬’嗎?”
多小袞囁嚅道:“記得。抗令不遵,斬!貽誤軍機,斬!捕快有失,斬!貪生怕死,斬!”
城守尉道:“說是‘四必斬’,其實就是一斬,貽誤軍機,貪生怕死,這些說你有你就有,說你沒有你便沒有,獨獨這‘捕快有失’,現在是無可挽回了。”
天祿發脾氣急:“捕快雖然有失,可是我們查清了案子。若真讓那倆捕快查案,恐怕是越查越糊塗。”
城守尉道:“你說得不錯,但捕快查清了案子,便是奇功一件,升官發達自不必說。若是卓爾海將軍沒派捕快前往,這案子被你多小袞查清了,你也是奇功一件,此事報到卓爾海將軍處,升你個領催不在話下,午思、天祿也能跟著升個驍騎校。隻是……隻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讓那兩個捕快死在南溝。”
多小袞奇怪了:“那是為什麼?”
城守尉道:“兩個捕快中,那個叫段川的的確是將軍府一等一的查案高手,那個叫宗起的卻是個混飯吃的,但將軍府查案,段川每行,必帶上宗起,有功勞也是記在兩人的頭上。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多小袞道:“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我就覺得那段川更幹練些,宗起就不必說了。”
城守尉道:“我告訴你,因為宗起是卓爾海將軍的妻弟。卓爾海將軍……”城守尉欲言又止,琢磨了片刻,一狠心,接著說道:“卓爾海將軍甚為懼內,對這個妻弟都是有求必應。這次派他們二人來南溝,便是想一旦此案被段川查清,宗起也可藉此累積軍功,以便擢升。”
多小袞聽了城守尉的分析,也覺得即便將軍想放自己一馬,他老婆——宗起的姐姐也不會饒過自己,猴精的小袞沒了主意,忙問城守尉:“大人,那您說小袞該如何是好啊?”
城守尉沉吟了片刻,道:“倒也不是沒招可緩。”
多小袞一聽城守尉這口風,覺得又來了希望:“大人快說,卑職全聽您的。”
城守尉道:“小袞,你以為……宗起死了,將軍會真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