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一裏,草木愈發茂盛。突然,多小袞隻覺一條繩子從樹枝向自己麵門掄過來。不等多小袞反應,緊跟在他身後的黑怪搶上一步,長臂一揮,將那繩子扯開來。就在黑怪將繩子出手扔出的瞬間,全身忽地震了一下。繩子落地時,多小袞才看清那不是一條繩子,是蛇。黑怪是被蛇咬了。
一切均發生在瞬間,且悄無聲息。走在前麵的錢洪和趙冬都未覺察。多小袞揮槍將蛇刺穿挑起。這蛇不大,約有拇指粗細,兩拃長,土褐色,並不起眼。多小袞心中長出一口氣,心道:“幸虧不是毒蛇。”再看黑怪,隻在右手虎口處有兩個針眼大小的牙印,不細看都難發覺。傷口處滲出兩顆極小的血珠,黑怪用嘴將血吮幹淨。
前麵,錢洪和趙冬已經拐出了視線。多小袞見黑怪沒事,加快腳步去追錢洪。這條小路三步便是一彎,黑怪被蛇咬這工夫,錢洪和趙冬其實隻走出百餘步,然而在這小路上卻與多小袞和黑怪隔了七八個拐彎,相互目視不及。多小袞隻是遠遠聽到前麵獵犬的叫聲,心中更急,兀自加快腳步疾行。
走著走著,多小袞感到身後腳步聲沒了。回頭一看,平日能攀山抓兔的黑怪,被自己落下了一大截。多小袞心感不祥,忙回身走去。隻見黑怪一手捂著頭,踉踉蹌蹌站立不穩。多小袞心中一個激靈:“莫非那土蛇有毒?”便加快腳步向黑怪跑去。將近黑怪跟前,多小袞將虎槍交到右手提著,左手從身後將大水袋取出,遞給黑怪。不想黑怪捂著頭的手一打,將水袋打落在地。此時的黑怪雙眼充血,很是痛苦。
多小袞道:“你喝點水,我去找師父要蛇藥。”
黑怪不理,表情愈發煩躁。多小袞怕黑怪耍渾,將虎槍交於左手,右手拍拍掛於衣甲右襯上的弓箭。黑怪自從被多小袞射了一箭,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多小袞射箭。平日裏隻要黑怪耍渾,多小袞用弓箭一嚇便好,誰知此時黑怪仍煩躁不止,鼻翼急促地扇動。突然,黑怪往前衝了一步,兩隻大手一起打在多小袞胸`前。
黑怪這下可使了全力,把多小袞一下子推飛起來。多小袞大怒,邊飛邊罵:“老子射你!”還未落地,多小袞卻見一道金光直射黑怪,黑怪被當胸撲倒。
多小袞大為驚懼,這才明白黑怪那一推救了自己。他知道以黑怪的體格,除了老虎、黑熊,沒有什麼動物能撲倒他。然而那東西卻又千真萬確是從樹上飛撲而下,肯定不是虎,且周身金色,也不是熊,小袞不禁脫口喝道:“什麼東西?”
黑怪被撲倒後,搖搖晃晃想站起來。那東西往旁邊一繞,又朝黑怪撲來。這一回,多小袞認清了,這是一隻小老虎。
黑怪顯然是中了蛇毒,意識逐漸不清,動作也愈發遲鈍,被那小老虎撲中了脖子,再次轟然倒地。多小袞提著虎槍跑過去,直刺小虎。那小虎異常敏捷,稍一發力,跳上樹枝。多小袞揮槍掃打,那小虎真是神奇,居然在樹上如猿猴般靈巧,幾下爬高,躲開了虎槍的擊掃距離。
多小袞見小虎跑了,忙俯身察看黑怪。黑怪此時已站不起來,多小袞扶著才勉強坐起,麵容不時抽搐。
多小袞心急如焚,想去找錢洪要蛇藥,又怕自己走了小老虎再來偷襲黑怪,於是又站起身,向樹上仔細觀察。森林上方枝葉茂盛,除了枝葉,還是枝葉。
多小袞對黑怪道:“我去找師父,你睜著眼別睡。”又抽出腰刀,遞到黑怪手裏,“老虎來就用刀砍!”交代完畢,多小袞沿小路向前跑,去尋錢洪。
再說錢洪、趙冬。二人全神貫注地搜索前進,一時未覺察多小袞和黑怪沒有跟上。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錢洪發現樹上有野獸攀樹的印跡,想囑咐大家小心,回頭一看,才發現隻剩下了趙冬一個人。錢洪知道不好,忙帶著趙冬向回趕。趙冬一個口哨,三條獵犬先於二人向多小袞、黑怪的方向跑去。這時,他們見多小袞氣喘籲籲地趕來,張口便道:“師父,黑怪被蛇咬了。那兒還有虎,會爬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