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滲入她的皮膚,從眼前這個風姿妖嬈美麗動人的女人用他的鑰匙開門像女主人一樣招待她羞辱她開始,寒意的水汽在心口凝結,形成刀鋒冰淩直接插入心髒。
趙枚艱難地進行著對話,那邊院子裏有汽車駛進來的聲音,透過寬敞明亮的窗戶,她看見一輛藏青色的歐寶,駕駛位上一晃而過的清冷沉著的俊逸麵孔。
淡家儒不久推開門進來,見了趙枚,綻放了一個笑容,“我就想著你這時候大概是到了。”
語氣平常到好像他忙裏偷閑提早回家的時候看見她因為風球登陸而放假在家。
社交圈子裏,淡家儒和Lisa算是公開的一對,女的美豔不可方物,男的清雋冷峭佳公子一個,不是不相配的。
閨蜜曾將看著Lisa的潮流卡片機裏偷偷拍的她和淡家儒的合照,也說過兩個人有夫妻相。
這一天在飯桌上,Lisa無意中看見牆上的全身鏡倒映著的一桌人的樣貌身姿,她隱隱約約覺得的相似在對比之下更加至關明顯。
淡家儒從冒著熱氣的牛肉湯裏盛了一勺,倒進趙枚的湯碗裏,趙枚皺了眉頭,淡家儒無聲地笑,左臉頰上一個笑渦若隱若現。趙枚乘他笑著,把自己的碗和他的空碗換了個,眨了眨眼睛笑起來,也是左頰上一個小笑渦。
神態容貌的相似,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長久的相處和漫長的時光培育出來的脈脈溫情和默契,讓Lisa嫉妒到咽不下去飯。
Lisa終究是要回家,剩下淡家儒和趙枚兩個人。桌上的殘羹剩飯Lisa心情惡劣沒有收拾,放下碗筷的兩個人卻都沉默起來。
對著桌子,大眼對小眼。
淡家儒說,“小玫瑰,還不去洗碗洗碟子?”
趙枚心裏憋著一股氣,“我不會洗。”
說的話是實話,語氣卻是冷冰冰的。
她不知道他讓她千裏迢迢跨越大半個地球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如果單純隻是為了看他過得有多瀟灑多甜蜜,那麼她也看得夠了。
Lisa說她不是他的家人,她其實說的很對,她就是他的一個木偶,一個娃娃,他要把她往東放,她絕對不會出現在西麵。可是他再想讓這個布娃娃或者是木偶做出一副歡天喜地感恩戴德的樣子來,又是在太難為她。
淡家儒忽然開了口,“不會洗就不會洗吧,我叫你來又不是為了讓你洗碗洗碟子。”
趙枚忍不住問,“那你讓我來到底是為什麼呢?我馬上就要參加聯考了你知道不知道?”
他一下子就把她拽過去了,她沒有防備,蹌踉一下正好歪倒在他腿上,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覺得被他禁錮地難受,他卻牢牢地按住她不讓她起來。她就坐在他的膝蓋骨上,硬邦邦的骨頭,讓她咯得生疼。
“小玫瑰,學會和我鬧脾氣了,是吧?”
趙枚不僅僅是覺得鬧脾氣那麼簡單,她從小就是從高處往低處看人的,等到見識了這個人的好,才會逐漸去結交。她從來都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那點子傲氣因為成績的優秀,因為周圍的人對自己的肯定,而一直在成長過程中保持著。
可是就因為這個淡家儒,因為他的一個意思,因為他的一個想法,她就要被看不起,就要承受屈辱。
淡家儒掰過她的臉,對抗著她努力使勁兒保持原狀的脖子,“哎呦,你小小年紀還學會皺眉頭了,變成個小老太太了我可不管你。”
“那我也不用你管。”
“好,不用我管。”淡家儒怒急反而笑了,趙枚看著他細而白的整齊牙齒,看不厭的笑渦,眼淚忽的一聲就掉下來了。
淡家儒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幾抹紅色,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冷汗,卻還是保持著笑容,“沒用的孩子才會哭鼻子,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