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3)

可以相信了吧?”

趙枚有一點赧然,又為淡家儒把他們之間的昵稱透露給外人微微氣惱,禮貌地答:“謝謝你。”

手掌提了太多的重物,一瞬間使不上力,錢易跟在後麵,把購物袋送到廚房。

趙枚隻覺得無力,趴在沙發上不想起來,錢易最後欠了欠身,在茶幾上留下一張名片,“趙小姐在美國期間有什麼雜事可以隨時找我。”

趙枚點點頭。

錢易禮貌地告別離開。

倚在沙發上遠眺,窗外層層疊疊的火燒雲,那樣鮮豔濃烈的紅,好像一直要燒到人的心裏似的。

那之後幾天,淡家儒都沒有回家,甚至沒有一個電話,一個短信,一個郵件。

趙枚抱著從超市買回來的食物,用書房的台式機看電影。

拉上厚重地華麗窗簾,白天黑夜都是一樣的黑暗。

一個並不年輕的電影。

她隻是個十分平常的女人,平凡無奇的丈夫,嬉鬧淘氣的兒女,她笑著照看家裏的俗物,在笑容中隱藏微微落寞。

他是個開著車到處旅行居無定所的男人,他向她討要一杯水,她帶著他去一座橋。

一切相知相愛都那麼快,而相守卻是那麼難。

他要帶她走。

她坐在丈夫的車子裏,從後視鏡看見雨裏的他,他幾乎是狼狽不堪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一縷一縷貼在頭皮上,好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滄桑深邃的眼睛裏通紅的一片,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靜默地看著她的車子離開。

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告別,平淡而撕心裂肺的決裂。

他那樣愛她,她那樣愛他,那麼那麼深切地相愛,卻還是要放手。

之後的遺物和骸骨,反倒是累贅。

最深的愛全部在離別之時的平淡中就能體現。

趙枚的眼淚控製不住留下來,那種無法相愛的痛楚。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明明與自己無關,可是趙枚還是哭腫了眼睛。

或許是因為都是不被承認的?

書桌上的一盒紙巾被用完了,塞滿了垃圾桶。

情緒太不好,算一下時間,鍾心怡應該已經放學了,趙枚就摸到客廳去給她打電話。

她樂得電話賬單越多越好,這樣也能提醒提醒淡家儒,這棟房子裏還有個大活人。

鍾心怡離了最好的朋友太久,也非常想念,又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學校都開始組織模擬考了。

趙枚遲疑了一下,隻能說家裏的人還沒完夠。

她趕緊轉移話題,“我剛才看了個電影,哭得稀裏嘩啦的。”

“什麼電影這麼好看,等你回來我們再看一遍吧。”

趙枚這才歎出一口氣,說,“得了吧,那片子好看是好看,我可不想看第二遍,我怕再看還是要哭。”

鍾心怡向來性格活潑好奇心強,“你這麼說我就更想知道是什麼片子,昨天我也出去看電影了呢。”

趙枚來了八卦的興趣,“你自己?”

“你先告訴我什麼片子。”

趙枚隻好答,“《廊橋遺夢》。”

鍾心怡滿意地聽到了她的答案,說,“不是,還有我姐,我姐的男朋友,還有她男朋友的一個朋友。”

一大堆的朋友,趙枚卻聽出了個大概,“怎麼,你姐領著你四人約會?”

鍾心怡笑著說,“瞎說什麼呢!那個哥哥性格活潑開朗,又會說笑話湊趣,在理工大學念熱力學。他還說自己將來就是個燒鍋爐的,特別幽默。”

趙枚故意說,“你可是很少用特別這個詞呢,一看就知道想著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