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拍到,那邊發了瘋往施工溝渠裏跳。”
趙枚咬牙忍住眼淚,同時也忍住把床頭櫃上的花瓶砸向錢易的腦袋的怒火,他明明就在隔壁,這個人竟然不讓她見他。
“他現在怎麼樣?”
“隻要趙小姐乖一點,他自然好。”
趙枚心知錢易不會再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又恰逢一聲進來給她打營養針,索性把頭蒙進被子裏。
錢易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正在用筆記本電腦工作,神情一絲不苟,趙枚一動,他就冷冷一個眼風掃過來。
錢易真的就在她病房的外間睡覺,通宵不離。
趙枚心裏急得很,可是又不好意思去招惹冷麵神錢易。
過了幾天,祥叔過來給她送飯。
趙枚有幾分赧然,“祥叔,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趙小姐,陳媽給你燉了花旗參烏雞湯,好好補一補。”
“也給家儒送了?”
“給他熬了別的湯。”祥叔笑笑。
趙枚一下子放心許多。
他可以好好喝湯,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大礙。
祥叔沉吟了一會兒,說,“趙小姐,最近家玄少爺給老太太送了幾張報紙看,老太太讓我提醒你交友要謹慎。”
趙枚的聲音有一絲顫唞,強笑著問,“祥叔,老太太的意思,是說我紅杏出牆?”
知道淡家玄會打小報告做文章,卻沒想到他如此沒有人性。
淡家儒和她還在醫院躺著,他竟然連這點道義都沒有。
祥叔歎了口氣,“趙小姐,沒那麼嚴重,你不要那麼想。隻要以後多多注意就好了。”
“那麼家儒呢?他怎麼說?”
祥叔說,“大少爺身體虛,他本來肺就不好,易受寒,容易發熱,當天就胃炎了。發病的時候衝到雨,腿裏進了濕氣,這幾天天陰,每天晚上都漲疼到痙攣。”
祥叔說到這兒,略微責備地看了她一眼,“趙小姐到底還是小了點。”
趙枚捧著祥叔送來的烏雞湯,一邊喝一邊哭,眼淚鼻涕一起流。
沒錯,是她任性,以為貞操是多麼重要的一張底牌,她死纏爛打,求著淡家儒接受她,最後還要跟他耍脾氣,害得他進醫院。
他對她已經說得那麼明白,雖然語氣委婉,卻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再說,她再怎麼幼稚可笑,也明白愛情是沒得商量的。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大概是歸功於這幾天她安分守己,錢易收拾好東西在她沉睡後關門離開。
她悄悄溜下床去。
淡家儒的病房沒有鎖門,趙枚摸著黑慢慢踱到床角。
她試探著想去摸摸淡家儒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熱。
一隻幹淨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細而長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珍珠一樣散發著瑩潤的光,比眼睛中的光芒黯淡一點的是額頭上的冷汗,“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趙枚的眼淚毫無預警地掉下來。
淡家儒的聲音仍舊低沉優美,卻難掩虛弱,“別哭,傻女。”
“對不起。”趙枚咬著嘴唇,把頭轉到看不到他的方向,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沒關係,你不要太擔心。”
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在黑暗中站著無聲哭泣。
這樣過了許久。
她終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地笑了笑,保持著表情轉過頭來,撫平他眉間的紋路,“你先不要說話,因為如果你說了話,我大概就會按你說的去做。”
淡家儒無聲地點點頭。
“你還是愛護我的,是不是?”
淡家儒抿著唇,然後展顏微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