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袁朗睡得很好。早上他被門外來來往往和腳步聲和說話聲吵醒,他迅速起床穿衣洗漱,然後出去看一下鐵路他們起床了沒有?徐副師長的屋門口大開,客房服務員在裏麵打掃衛生,袁朗看見客廳沙發上還扔著幾件軍裝外套,那就是說鐵路和徐副師長他們都還在這兒。
也是巧合,袁朗剛到門口徐副師長頂著濕嗒嗒的腦袋就從對門他秘書那屋裏出來了,應該是剛洗漱完。袁朗敬了個禮,“首長好。”
徐副師長擺了擺手,“啊,在這兒就用不著拘泥這麼多禮節了。”
“是。”
鐵路在徐副師長那邊的洗手間刷牙,李副處長泡了杯茶已經在喝上了,見到徐副師長回來,就招手讓他坐過來一起喝。袁朗跟他們打了招呼。忙碌的服務員,還有起床後不約而同地又在客廳裏碰了麵,並各行其是的眾人讓這間本來挺寬敞的套間顯得格外的狹窄。就在這麼淩亂的環境下,還有人嫌不夠亂——一個上尉敲了敲門,袁朗望向門口。隻見那上尉在門口敬了個禮,然後走進來,“徐副師長,李副處長,我們政委已經在樓下恭候多時了。”
徐副師長像是突然想起了這麼件事似的,“哦,差點兒忘了。你回去告訴他,我們馬上就到。”
“好。”上尉得到回複,轉身便下樓去了。
徐副師長拿起茶杯喝了口熱茶,舒服得長籲了一口氣。袁朗把沙發上的軍裝外套拾起來,抖開了重新放好。等鐵路從衛生間裏出來,服務員們也已經打掃好了桌上的那一片狼藉。
“大隊早。”
“嗯。”
鐵路看向袁朗的眼神裏透著一種了然,袁朗自然是知道昨天自己不在招待所的事已經不是秘密,男人的思維都是差不多的,估計在座的人都覺得袁朗昨天是找人“輕鬆”去了。袁朗也沒有要否認的意思,本來那也是事實,隻是那個輕鬆對象他們應該是猜不到的。他稍微避開了鐵路的目光,招認般地笑了一下。大家心照不宣吧。袁朗算是撿了個便宜了,他上哪兒找這麼現成的借口?
樓下有人請客吃早飯,前天晚上留宿在招待所裏的婚禮賓客都到齊了。袁朗隨著這幫子領導下去了,又是一通客氣的推杯換盞熱情客套之後,大家散夥,各自離開。
袁朗這一趟短暫又收獲巨大的應酬之旅結束了。
A大隊快節奏的生活依然如故,這一年A大隊其實還是輕鬆了不少。任務沒有往常那麼密集頻繁,這跟年初上麵的一係列動作有關。大隊的訓練任務沒有減少,對於全天候備戰的A大隊來說,每一個下一分鍾都有可能有突發任務降臨,他們要時刻做好準備。封閉的環境,模式化的生活,高強度的工作壓力容易讓人產生心理上的諸多問題,焦慮、緊張、敏[gǎn]……長時間與社會人群隔絕開來也令得A大的人們變得不再擅長與普通人溝通交流,因此在A大隊裏呆得稍微久一點的人都顯得有點硬梆梆的。很多隊員在私下裏都在說,不回家想家,回了家卻不知道要怎麼跟孩子老婆戀人相處,總覺得哪兒放不開似的……甚至曾經有隊員因為心理問題發生過人身傷害的事件。在這樣的背景環境下,袁朗大膽地向隊部提議引入心理幹預機製,A大隊充分考慮了他的建議,在同一年向總部申請組建了心理幹預與預防小組,如今A大隊的心理幹預小組經過這幾年的鍛煉水平不斷地得到提高,已經成為了全軍心理衛生工作的示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