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當家……”
一旁的金喜媚一聽這話,狐疑地望了卓天屹一眼,之後看向碧鳶,“你不是說……”
“卓當家,請聽我說,”碧鳶語氣稍有急促,卻並不慌張,“碧鳶是在酒裏下了點藥,可那也是因為碧鳶仰慕卓當家已久,昨日得以為卓當家撫琴,更是情難自禁,出此下策,也是……也是情非得已,還請卓當家……恕罪吧。”他說到最後,語氣明顯曖昧起來,眼神也重又低下去,不勝嬌羞一般。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對我的厚愛?!”卓天屹側臉眯眼問道。
“這……碧鳶不敢。”碧鳶麵色稍變,抬頭望他一眼,“碧鳶聽聞,卓當家素有憐香惜玉之名,當年曾豪擲二十萬金,為江墨洇贖身,成就一段佳話。論樣貌氣質,才情技藝,碧鳶自問不比江墨洇差上分毫,身價也不必二十萬金。要是卓當家能讓碧鳶長侍左右,碧鳶自當傾心盡力,為君解語分憂。”他說著飛快地掃了旁邊撇頭低眉一臉不合作的沈青嵐一眼,低下頭去,麵上露出一絲自信自得的神情。
“好一個‘傾心盡力,解語分憂’!”卓天屹大聲說著,嗬嗬笑起來。碧鳶聽到他的話,以為他為自己說動,正自欣喜,驀然抬頭,看到他冷凝似鐵的臉色,頓時又心驚起來。
正想著,卓天屹已經把眼睛瞪得銅鈴般,怒喝出口:“你當我是傻的?!在一個地方摔倒一次,還會去摔第二次第三次?!”
複眯眼看他瞬間變白的臉色,點頭罵道:“你可真是巧舌如簧,恬不知恥!你口口聲聲說仰慕我,卻原來是想把我當傻子耍!”
碧鳶臉色蒼白,惶急搖頭,正欲辯解,手臂上便被那覺出不妙的金喜媚狠狠擰了一把,“個小賤人,原來你騙我啊?!這下可害死我了!”金喜媚看了怒火中燒的卓天屹一眼,陪笑道:“卓當家請息怒啊,碧鳶鬼迷心竅,敢對當家的不敬,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碧鳶推開金喜媚,著急地辯解道:“不是的,碧鳶真隻是仰慕卓當家少年英雄,豪氣幹雲,想要常伴……”
“住口!”卓天屹大喝一聲,而後盯著他的雙眼咬牙切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給我下藥!我生平最恨人暗算我,你可真是不知死活!你那點小伎倆根本逃不過我的眼睛,原本念你淪落風塵討個生活不容易,讓你喝了自己下了藥的酒也算是給你一點教訓,不想你鬼迷心竅,不過聽了你幾首琴曲,你就敢誣我上了你的床,還敢訛上門來毀我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喜媚見狀一張原本看不出皮色的粉臉嚇得呆了兩呆,顧不得再罵碧鳶,悄沒聲息地直往門口邁步,想溜之大吉。
“還有你!”卓天屹朝金喜媚一指,冰箭似的目光射在她身上,登時把她嚇得頓在門口,不敢再動。
卓天屹凶狠淩厲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轉,眯眼放低聲音又道,“我待要一掌將你們兩人打個半死,再丟出府門去,隻怕你們又要說我卓天屹仗勢淩人,欺負煙花之人,壞我名聲。也罷,我就給你們個公正公平的處置法子。管家!”
卓世安往前走了兩步,應了聲“在”。
“叫人把這兩人綁了,送到官府去,控謀害、訛詐之名!”
“是!”卓世安顛顛地跑出去叫人了。
金喜媚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撲通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卓當家饒命啊,都是碧鳶這個小賤人出的鬼主意,喜媚我完全不知情啊……”
碧鳶原本吃定卓天屹會抱著憐香惜玉的心思,不僅會主動鑽了他扔過去的緋色圈套,擔了香豔“罪名”,還會替他贖身,成就一段風流美名,才誆了貪財的金喜媚上門來自薦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