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看著我。”他俯身親親沈青嵐的唇,說道。
沈青嵐從沒有在這個時候看過他,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卓天屹微微一笑,張嘴狠狠吻下去,一直吻到他耳邊,一口含住那塊小小涼涼的肉,不停吮xī著,一隻手也悄悄摸到他胸`前的小芽上突然撚搓起來。
這“不守信用”的騷擾行為讓沈青嵐吃了一大驚,猛吸一口氣後睜開眼睛,看見卓天屹朝他狡黠地一笑:“讓你睜開眼睛你不聽。”言下之意,這是懲罰。
“做什麼?”這種時候這種無聊的對話讓沈青嵐滿心焦躁,語氣裏帶上了不耐煩。
卓天屹邪邪一笑,“取悅你的時候,想讓你看著我。”說著挺了一下`身體,隨著他的動作,他胸`前那個鷹隼式樣的刺青在沈青嵐眼前晃過,讓他心裏更是煩亂。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沈青嵐忍無可忍地動了下腰身,想把嵌在體內的物什驅逐出去,卓天屹被刺激得吸了一口氣,連忙抱住他,“別亂動別亂動,我可不想這麼快就……”餘下的話隱沒在親吻裏。
他總算動作起來,沈青嵐舒出口氣,偏過頭重又閉上眼去。
卓天屹一邊動作,一邊仍是不肯放棄地在他耳邊絮叨著些情、色不已的話語,手上也時不時騷擾幾下,沈青嵐聽著這些不堪忍受的話語,再身處這樣的環境,與他做著這種事,真覺得像身處煉獄一般。
也不知道卓天屹怎麼會突然之間在這個時候多了說廢話的愛好,以前到了這個時候要麼專心辦事,要麼喊著他的名字說著些溫柔期盼之語,他也就一耳進一耳出,或者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根本沒聽進幾個字去。可現在這種在他聽來純屬胡說八道式的淫、邪之語,沈青嵐真覺得難以忍受,不堪入耳簡直。
偏偏這晚卓天屹興致極好,要了他好幾次,那些話也就說到他累得昏睡過去為止,直把人煩進夢裏。
夢裏依舊是那個場景,孟懷淵熟悉的臉,溫暖的笑,說的也還是那句“青嵐,堅持一下,再遊一段,師兄就拉你上來”。
沈青嵐在水裏已經快要筋疲力盡,整個人幾乎全靠胸`前那根濕布帶拖著,他喘著氣向船上的人伸出手,師兄,師兄……
喉嚨裏幹得冒煙,幾番掙紮,也聽不見自己喊出什麼話,隻有越來越累越來越冷的感覺籠罩了整個身心。
蘇州,孟家。
孟懷淵坐在桌前,書桌上攤著剛從信封裏取出來的契約。他的目光已經在那薄薄的三頁紙上停留了不下半個時辰,卻仍是不願離開。
那上麵的字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那上麵的語氣,卻是形同陌路,公事公辦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向後仰過身體,閉上眼睛。眼前慢慢升起一張單純的笑臉,耳邊回蕩著清清脆脆的“師兄”的叫聲,心裏湧起一陣一陣越來越難以抑製的酸痛、失落與隱隱的憤然,不甘。
呼吸急促起來,他猛地睜開雙眼,落入眼簾的是對麵牆上那幅除非在外,每天都要看上無數遍的“蒹葭”,靜靜地望著他,如同適才在眼前出現的那雙眼睛。
孟懷淵急促地抓起桌上的紙張,再一次一個字都不肯放過的細看起來。最終,在落款處,最後一個字後麵,看到了小小的一個墨點,像是收筆的時候筆頭輕顫,不經意間留下的。
記憶驀地跳到很多年前的一刻,也是在這間書房裏,這張書案上,十六七歲的少年寫完了最後一個字,把成果拿到他麵前讓他點評。他看到最後一個字,指著後麵那個滄海遺珠似的墨點笑道:“收筆遺墨,可是有未盡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