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氣結,正欲開口,梁辰楠的聲音已然接著響起:“盛年,到現在你還是沒有長腦子嗎?事已至此我就實話告訴你,程家言喜歡你,而你又喜歡我,你說,這樣的關係是不是最值得利用的?”

“梁辰楠,我蒙了心才會曾經居然暗戀過你!”盛年終於再也強忍不住顫唞,怒而脫口道。

梁辰楠似乎恍然大悟般,點點頭道:“差點忘了,你隻是‘曾經’喜歡過我。”他刻意重音了“曾經”兩個字,“在你喜歡上程家言而拒絕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警告過你,小心別後悔。這不,現在追悔莫及了吧?”

盛年定定地望著幾步開外的梁辰楠和劉露。在他們的臉上,她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愧疚或心虛,滿滿的,隻是得意洋洋和滿不在乎。

良久,她問:“你們做得這麼絕,是為了徹底打擊阿言麼?”

梁辰楠聳聳肩,輕笑道:“Absolutely!他一個美籍華人,好好的美國不呆,跑來中國和我們搶生意,不讓他死心,他怎麼會乖乖地回美國去。”梁辰楠挑挑劉露的肩頭,佻然而笑道,“親愛的,你說對麼?”

劉露已經擰好了指甲油的瓶子,掃一眼盛年,拖著梁辰楠的胳膊轉身:“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橫豎她都不懂。辰楠,出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她紅唇撅起,話語帶嬌。梁辰楠低頭輕觸紅唇,聲音也跟著柔下來:“還是我們去慣了的那家法國餐廳,OK?”

劉露杏眸半眯,笑嗔:“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盛年看著梁辰楠和劉露旁若無人的“情意綿綿”,隻覺得無比可笑。不知何時,她竟已經慢慢地恢複了平靜,從容不迫地反唇相譏道:“究竟是誰死心,現在下定論怕是為時還早吧。”

微微扯了扯嘴角,盛年毫不在意劉露愈來愈怒紅的目光:“好好享受你們的法國大餐,或許,這會是你們的最後一餐。”

說完,她挺直脊背利落而去。

“盛年啊盛年……你,你,唉!”宿舍裏,單姍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就差沒戳著盛年的腦門,“你腦子是怎麼長的啊,這麼大的事之前也不告訴我一聲!”

伏趴在桌子上,盛年早已腦亂如麻,麵對單姍的恨鐵不成鋼也無力去理會,實在被念叨得厲害,才無可奈何道:“姍姍……能別再說了麼,我也從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的田地啊!”

聽到盛年已然沙啞的聲音,單姍看著她又紅又腫的雙眼,欲言又止,似乎憋了很久,終於化作一句歎息。

“年年,去找程家言說清楚,我相信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單姍輕撫盛年的背。

盛年卻隻是苦笑:“說清楚,該如何說清楚?姍姍,他的一句話就把我所有的勇氣都堵死了——他說,我有前科。”

這樣一句話,生生將她推入了毫無回喙的絕境。似乎,不管她再說什麼、再做什麼,都已經被他貼上了“背叛”的標簽。

單姍也沉默了。

許久之後,單姍握住盛年的手,道:“年年,去找他吧,不去試一下又怎麼知道?”

望著單姍忽然變得很堅定和鼓勵的目光,盛年靜默怔忪。

這一回倒是有人來開門了。

顧康似乎早預料到來人會是盛年,開門的瞬間欲言又止,最後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側身讓出路:“盛小姐,進來吧。”

這一步,邁得格外的沉重和緩慢。

盛年謹慎地走進門來,強忍四處找尋程家言的衝動,帶著一絲怯意問:“請問……阿言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