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寫一首簡單的歌∕讓你的心情快樂∕愛情就像一條河∕難免會碰到波折……”
心在刹那間猛地震顫,盛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首歌,是她為程家言設置的專屬鈴聲!
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上頭的來電顯示果真是自己期盼了許久了兩個字:阿言。
手不由自主地顫唞,盛年沒發現,她甚至連聲音都帶著些微的哆嗦:“喂,是……阿言嗎?”
無比熟悉的電流聲,無比熟悉的呼吸聲。
熟悉到在一瞬間,她的鼻子忽然就酸了。
程家言的聲音聽起來和從前並無太大的差別,隻是少了那麼些許溫度:“在宿舍?”
“在的在的!”壓根沒想到過他不會看見,盛年一邊應答一邊拚命地點頭。
“下來一趟吧。”
他說完,沒有等她的回應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盛年聽著那頭急促而沒有溫度的“嘟嘟嘟”,抬起頭麵向單珊睜大詢問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麵頰一濕。原來,程家言這樣簡短的兩句話竟讓她的眼淚滴下來。
手背用力地揩去頰上的眼淚,盛年吸了吸鼻子:“姍姍,他在樓下。”
單珊巴掌一拍:“那你還愣著做什麼?快下去啊!”
樓下的那個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手工特製大衣,黑色的筆直的西裝褲,黑色澄亮的定做皮鞋,還有黑色的短發,一身的黑。
仿佛在冬末春初這幅蒼勁的水墨畫中,其他的景物都是輕描淡寫的淡墨,因為太多的水分而蒸發,唯留他,成為整幅素絹中最濃的焦墨,勾勒出最醒目的風景。
盛年慢慢地向他走近,她幾乎是貪婪地注視著那雙墨色眼睛,急切地想從那瞳仁裏找尋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盛年的眼淚忽然全數蒸發。
“阿言……”她頓了頓,試圖從他的臉上尋到一絲表情,徒勞之後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我找了你好幾天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你了。”
雙眉不再挑起,桃花眼也不再帶著笑意,盛年注視著這樣的程家言,期待他能說些什麼,他卻隻是望著她不出聲,似乎在思量什麼。
下樓之前單珊那句“別退縮,勇敢往前衝!”還回響在耳畔,盛年突然之間不曉得從何生出勇氣,一鼓作氣地接著說道:“程家言,我承認之前是有做過錯事,雖然未遂但到底還是錯事。隻是這次我真的沒有,我發過誓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她的眼睛仿佛有一小簇的火苗,堅定地燃燒,燃燒進他的雙目中。
程家言終於開口,語氣很輕,依舊聽不出什麼波瀾起伏:“盛年,上次我就說過,你有前科。”
“有前科不代表以後,犯人都能被給予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我也應該可以!”
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說到後來才覺得自己似乎說得有點過頭,因為跟前程家言雙眼的眸色沉了沉。
他轉而卻又微微笑了,眉目並沒有舒展,隻是嘴角微揚:“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不是麼?對不起,這回我也許無法再說服自己。”
盛年啞然,張口剛欲說什麼,程家言已經搶先一步:“盛年,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說,我和顧康就要回美國了。”
雙眼睜大,盛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仿佛有人在她耳邊敲響了一個巨大的磁共振器,那狂卷而來的磁波幾乎要將她的耳朵震聾、幾乎讓她再聽不到聲響。
她看見程家言的嘴唇還在動,可她卻不再聽見他的聲音。
腦海裏盤旋的,隻剩下他剛才說的那句,他要回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