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可怕現場(2)(2 / 3)

章桐相信他們很長一段日子裏都不會再去釣魚了,而做噩夢肯定也是免不了的事。不過還真得感謝他們的好奇心,雖然在現場還無法確定手中這已高度腐爛的頭顱屬於哪個不幸的人,隻能依稀判斷出這是一個女性,但從她死後,腦袋被人像一袋垃圾一樣扔到這湖水裏的結局可以斷定,她身體其餘的部分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章桐低下頭,仔細地審視著麵前這個無名頭顱,長長的頭發就像稻草一樣纏結在一起,毫無光澤可言。臉被浸泡得嚴重變形,部分皮膚已經有脫落的跡象。死亡和湖水的浸泡已經使這張臉變得足夠可怕了,但是更恐怖的是那兩個黑黑的死死瞪著人的眼眶,裏邊沒有眼球。

章桐戴著手套翻遍了整個塑料袋,也沒有找到死者的眼球。塑料袋被結結實實地打了好幾個結,這說明眼球不可能是被魚吃了或是掉到河裏了,於是可能性隻剩下了一種。想到這兒,章桐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雙手捧著頭顱,把黑黑的眼眶對準太陽底下仔細查看,果然,從接近腐爛的眼部組織殘餘肌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幹淨利落的刀痕。

雖然章桐對眼科並不怎麼精通,但是她已經能夠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死者的眼球被幹幹淨淨地摘除了,就像從樹上摘一個果子那麼利索。這到底是什麼人幹的?想到昨天所見到的那具恐怖的無頭女屍,章桐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盡管此刻還未到中午,但氣溫已經明顯高過了人所能忍受的極限,章桐大汗淋漓,頭發都濕透了,而頭頂的樹蔭一點兒作用都沒有,感覺就像抱著個大火爐。現場圍觀的人卻絲毫沒有散去的跡象,議論紛紛,章桐彎著腰蹲在那兒仔細勘察,後背感覺人們那道道射向自己的目光,像針一樣紮著。

在做完所有現場必需的工序後,章桐把頭顱連同黑色塑料袋一起放進了裝屍袋裏,然後提上了法醫現場車。關上後車廂門的時候她突然想到,昨天,也是同樣的車、同樣的裝屍袋,一具腫脹變形的無頭屍體好不容易才被塞了進去,而今天,袋子顯得很空蕩,就一個頭顱。章桐不知道這兩天的發現是否冥冥之中有著聯係,但是她卻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心情沉重極了。

麵對無頭屍體,章桐可能會束手無策,但是一個頭顱,卻容易辨明死者的身份。除去“顱麵呈像法”以外,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提取死者的牙髓進行DNA檢驗。人類的牙髓中保留著完整的DNA鏈條,從而在係統已知數據庫中進行檢索對比,確定她的身份的方式就多了一種可能實現的途徑。

章桐深感慶幸的是,死者的牙齒很完整,所以提取工作非常順利。在送走相關檢驗樣本後,開始進行進一步的檢驗工作。

她提取了死者牙齒的釉質,轉身來到工作台邊的儀器上進行碳同位素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死者年齡在二十四歲至二十五歲之間。接著章桐又仔細觀察了死者頭顱的X光片,讓章桐深感憤怒的是,死者的顱骨表麵有兩道很深的傷痕,傷口呈奇異的圓錐體狀,雖不致命,但也足以使死者陷入昏迷狀態,嚴重的話,也會導致腦死亡!死者的鼻梁骨也被打骨折了,左麵頰骨粉碎性骨折。放下手中的X光片後,章桐看著眼前擺放在解剖台上的這顆孤零零的頭顱,因為腫脹變形而張大的嘴仿佛被牢牢地凝固在了死亡降臨的那一刻。章桐搖搖頭,不忍再看。

王亞楠還沒走進解剖室的大門,沉重的腳步聲就已經傳進了章桐的耳朵。章桐完全能夠理解她目前的心情,宛如一隻在風箱中受困的老鼠。來自頂頭上司李局的壓力和媒體的不斷狂轟濫炸,讓她連喘氣的精力都沒有了。接連發生兩起凶案,凶手的手段極度殘忍,王亞楠此時的心情能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