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解讀Nate臉上近乎沮喪的表情包含的任何東西。因為這不是合適的地點,時間,就他所知也許甚至不是合適的生活。

駕車回Nate公寓的整個過程,他們保持了徹底的安靜。華盛頓特區為慶祝她的生日,覆上了大片紅色、白色和藍色的裝飾物。它們在Nate小巧的的零排放本田車車窗上一閃而逝, 背景中NPR(國內公用無線電台)靜靜地播放。而Brad也許花了比應該更長的時間才意識到他們的手又碰在一起,就像在Gunny家走廊上時一樣。

Nate的手臂放鬆地擱在他們之間的扶手上,他的手掛在扶手邊緣,正好能碰到放在下麵的Brad的手。Nate的手指不時懶散地輕敲,在Brad看來他是無意的。他們行駛於傍晚的車流中,行駛於純粹、徹底、令人疼痛的安靜中時,Nate修剪整齊的指甲輕輕刮過Brad已經過度敏[gǎn]的皮膚。

他的腦袋往後靠上座椅,目光投向車窗外即使他唯一真正想看的隻有Nate。他想記住Nate已然銘刻於他心底的下巴線條,數清Nate臉上冒出的除非靠的很近才能看清的雀斑,真的得靠得該死地近才能看見它們。試著找出他的改變,從他有些懶散的坐姿看,他標準的海陸姿勢已經開始鬆懈。他似乎肩膀緊繃,整個身體彎曲著像一口蓄勢待發的噴泉。

但Brad能做的僅是看著窗外,想著某天Nate將認可這個的地方,他們的州府運動員提他媽的速跑過他身邊時,他臉上會掛著一個小小的滿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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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e的公寓完全就是Brad設想的樣子。簡潔,普通,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什麼浪漫夢幻的東西。白色牆壁搭配深綠色、合眼的家具,它們和Nate的眼睛很襯即使並不是有意為之。書本幾乎蓋滿視野所及的每一寸地方。關於政治和斯巴達的書,關於Nate曾作為海陸去過和經曆過的地方的書扔滿整個公寓,堪比一場糟糕風暴後衝上海灘的沉積物。

這整個地方的感覺是那麼Nate。某種領悟突然擊中Brad,他顯然想念他生活中的某些東西,想念他生活中的這些,這意味著現在能站在它們中間真是他媽的太棒了。他的行李袋還掛在肩膀上,Nate則忙著整理公寓好像剛剛意識到他將有個客人。

這一切對Brad來說都該死地太真實了,那種他覺得他會因此被自己的呼吸嗆死的真實。當Nate突然轉向他,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此暈過去。Nate的眼睛坦率而熱誠,真實地像一股使他落地的力量,飛快地把Bard拽回當下,快得讓他不知所措,就像其他所有的東西。

“我來拿。”Nate提出幫忙,這是從機場裏Nate叫了Brad名字後他們說的第一句話。而在Brad明白他的意思之前Nate的手又一次覆上他的,從他肩上拿下行李掛到一個衣櫃裏好像Brad就會住在這兒,Nate正在確保這點。

“你餓了嗎?”走回來後他問道,朝著廚房的方向偏了偏頭,好像試著向Brad證明他真的有一個。一個真正的廚房,有冰箱、爐子和所有需要的用具,而不是什麼小帳篷裏的化學爐。

Brad緩慢地搖了搖頭,感覺大腦放鬆下來,並在他說話時四處晃蕩:“不,謝了,我在飛機上吃過了。”

“我敢肯定那頓飯不錯。”Nate帶著微笑回道,這幾乎把Brad一擊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