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梨浠已經知道剛才揮劍的人是梨雲,她沒料到梨雲竟然會那麼衝動地出手,難道他沒有發現這個男人是個練家子嗎?

梨雲左肩傾斜,劍尖順著對方的劍流暢地劃過去,本以為可以直接刺進對方的腹部,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洌昊握劍的手一個反手,僅以一個巧妙到不可⑥

語畢,洌昊轉過身去,翻身上馬,清喝一聲,策馬離開。

梨雲俯身把麵前的那包銀子撿了起來,然後放到梨浠那微微發抖的手中。

“雖然止血了,但是還得上藥呢。”梨浠覺得自己兩耳轟鳴,口中苦澀非常,胸`前如被壓著一塊大石,沉甸甸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大概是又發燒了,剛才被嚇得不輕呢。

梨雲點了點頭,任由梨浠扶著他往屋子走去,手臂上被梨浠扶住的地方傳來一陣漸熱的溫度,梨浠發燒了。不過梨雲清楚,隻要他還沒有安頓下來,梨浠是不會回去休息的,可是梨浠不去休息,不好好養病,他又怎麼能安心呢?

好不容易走回屋子裏,梨雲一頭就靠到了梨浠的肩上去,靜靜的,露出那像孩子在人海中失去母親,好不容易再次撲進母親懷裏的神情。

“雲兒,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向姐姐撒嬌啊……”看到梨雲這樣的表情,梨浠也不禁露出了笑容,心裏總算浮現出一種風雨已經過去的感覺。

畢竟長姐如母,梨浠知道自己要更堅強一點,隻有堅強,才可以在那讓人難以接受的不幸來到以前,把梨雲保護起來。

見姐姐陷入沉思,梨雲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那沒有梳理的長發遮住了他與梨浠極為相似的麵容,那因為春夜寒冷而失去血色的唇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到了最後,還是有某些事情讓他無法釋懷,比如說無法比梨浠年長,也無法比梨浠更堅強……

深遠而晴朗的天空下,風輕輕吹來,梨樹林間便是一片翻飛的白茫茫,宛如那陽光之下的積雪,散發出讓人著迷的幽香。

從驛站租來的馬兒不耐煩地原地踱步,似乎已經準備好隨時起行了。

在小鎮門前送行的隻有明苑的人,逢香樓的劉老板和小關都沒有出現,明苑的領班唯唯諾諾的向梨浠和梨雲轉達著劉老板的歉意,如果不是他財迷心竅,就不會把梨浠和梨雲的住處告訴那個男人了。

梨浠淡淡一笑,別過眾人以後,便與梨雲共乘一匹馬兒,離開了已經居住了大半年的小鎮。

其實對這小鎮,梨浠沒有太大的留戀,她也沒有要責怪劉老板的意思。就算劉老板這次沒有把她的住址賣出去,也不代表沒有下一次,萬一下一個客人更有權勢,更加狂妄呢?所以待上大半年,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了。

梨雲的手受傷了,駕馬的是梨浠。為了方便趕路,她早已換下那身飄逸如仙的舞裙,穿上了輕便的白綢裙子和一件明石縐綾做成的天青外衣,這些本來是秋天才穿的衣服,可是現在在山林間趕路,它們卻依然擋不住寒意。

明明已經快到午時了,這片山林裏還到處彌漫著煙霧模樣的白寒,正是早春料峭。他們早已經放棄走大路,梨浠不懂山路,卻又固執地不願意讓梨雲駕馬,所以隻好沿路問人。

她想去金陵。自從幼時母親帶著他們離開金陵以後,一直在江南之地流浪的他們,從來沒有回到過自己出身的地方,沒有看一眼自己的故鄉。

從山那頭走來的農夫背著籮筐,哼著小調,他生於淳樸的鄉間,雖然問路的梨雲梨浠他不認識,仍然熱情地回答指路。他身後跟著一個身穿藍色小褂的小姑娘,烏黑的頭發上插滿了姹紫嫣紅的鮮花,有點兒土氣,也有點兒可愛。她忽閃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問梨浠為何不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