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奪魂生從床上站起,轉身準備領著那紮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離開,卻被梨浠叫住了。

“請問這裏是哪裏?”

奪魂生的腳步略微遲疑,卻最終沒有回過頭來:“老夫隻是大夫,這裏主人的事情真是不便過問,不過姑娘康複以前,老夫都會盡力照顧你,以後……也隻得看姑娘的造化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奪魂生說得神秘,梨浠心裏滿是不安,這裏的主人……應該不會是那個抓她的人,可是派人來抓她的人究竟是誰呢?

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內黑乎乎一片,應該已經是午夜時分了,肚子咕嚕咕嚕地叫,精神上卻好了不少……

梨浠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起來,傷口依然不痛,隻不過被包紮了左肩,所以動作不大自然而已。

房間內沒有人,可是梨浠揭開床簾的時候卻發現,那張離床不遠的圓桌上擺放著一個蠟燭台。蠟燭已經燃盡,蠟燭油也已經冷卻,不過依然可以證明,曾經有人來房間守候過她,而且是一直守候到蠟燭燃盡才離去的,否則沒有誰會在一個沉睡的病人的房裏點燃一根蠟燭,任由其燃盡的。

梨浠從床上下來,環視了一眼偌大的房間,這房間的大小竟然不亞於她在金陵城那宅子裏的房間!鵝黃色的床簾上垂著蘇州最好的羽錦流蘇,至少五十兩銀子一個,這張床簾最少也是一百二十八根流蘇的規格,在江南地區,隻有非常富貴的人家才可以用上,一般的富家可不會奢侈到這個程度。

不過梨浠可沒有時間糾結這些細節,她趕緊從床頭旁的衣架上拿下一件披風裹到身上,然後大步走向房門,試探性地推了一下房門,卻發現房門竟然沒有上鎖,而且門外也沒有看守的人。

誰會把人抓回來以後,連看守的人都不派來的啊?

難道說對方就料定她是一個弱質女流,絕對不會逃跑嗎?

梨浠不滿地抿著唇,是的,她是弱質女流,可是她不是任人魚肉的女人。從小就看見過殺戮,看見過血的女人就像那吃過肉的羊,吃過肉的羊和狼又有什麼分別?

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啊……

拿定主意,梨浠推開了房門,快速地走出了房間。

這是一座很漂亮的宅子,大概因為不在金陵城內的關係,所以有一種和金陵城內的豪宅不一樣的感覺。

從房間出來,沿著那欄杆雪白的長廊向前走,梨浠完全無法掌握方向。整座宅子被夜霧籠罩,隻可以看見走廊外似乎種著很多牡丹花,從走廊外庭院的兩側一直延續到夜霧深處,那樣的感覺好像是渺茫天空上的璀璨雲霞,疊了又疊。

前進的腳步略為遲疑,梨浠回過頭去看身後來路,遠處的走廊也已經消失在夜霧之中,這麼濃厚的霧氣……太過詭異了。再說,這麼大的一座宅子,怎麼可能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已經不敢沿著走廊走下去了,梨浠根本不知道這條看起來很短,可是走了很久都看不到盡頭的走廊到底延伸到什麼地方去,沒有轉彎,筆直的走廊,這樣的長度甚至是皇宮之中也很難看見……至少年幼的時候,她並沒有在皇宮之中看見。

右手攀上欄杆,梨浠輕而易舉地越過了欄杆來到庭院。雖然剛才的動作很流暢,但是她依然可以隱隱感覺到左肩處傳來的刺痛,不過那位名為奪魂生的老大夫醫術很高明,僅是上了藥就可以使她不再受疼痛的煎熬了。

牡丹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