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川又猶以花燈節的熱鬧吸引了許多中原乃至西域的人們。
距離運送兵隊自蜀中出發,已是七個月有餘,駕臨琴川之時又恰逢花燈時節,當真熱鬧非凡,琴川河上架起了樓台,四周花燈璀璨比若繁星。圍樓台而浮的是十數艘客船,屬於琴川的大戶人家。今夜,琴川第一的琴師將要在這裏奏出天籟之音。
方家船在前些年本該是最靜的一艘,家中高堂入了佛門,五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是涵養優良,最小的小公子也自不會被同意出遊。這幾年卻是不同,方家小公子方蘭生到了愛熱鬧的年紀,不帶上可是定要大鬧一通,這與他在私塾內念書的認真模樣可有差距。
河中的樓台點起了燈盞,中台的瑤琴早已擺設妥當,兩名琴師端坐於後。
“少恭~~~少恭……少恭!!!”方蘭生的聲音由緩轉急,連喊了三遍,同在看台上與自己一桌之隔的歐陽少恭才回過神來,一臉歉意地看向他,“少恭你在想什麼?”
歐陽少恭將目光再投向樓台之中,略略低眉,“不過憶起去年一次彈琴的經曆,一時入神,小蘭見諒。”留於青玉壇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於歐陽少恭下山來的日子,歐陽家亦是琴川大戶,方蘭生便是其總角之交。
“對哦!少恭的琴彈得那麼好為什麼不到台上去呢?”十歲剛過,除卻念書,方蘭生的稚氣倒與普通人家的孩童無二,隻是那玉雕一般的粉嫩臉龐一看便不是普通的頑童。
“小蘭說笑了,”少年的笑容亦如往常的謙恭,“在下隻是略懂皮毛,怎能跟琴川首席的琴師相比,更不用說去彈奏那要運送進宮的寶琴了。”
“怎麼會呐~我就覺得少恭的琴彈得很好聽~”方蘭生笑得很開心,自然也是當真讚美歐陽少恭的琴技。此刻,樓台之中琴聲漸起,而歐陽少恭卻微微皺起了眉,“少恭?怎麼啦?”
“曾與小蘭說過,此次兩架寶琴之一的大聖遺音,乃是九德皆聚的稀世珍寶,可現在聽來,那九霄環佩的琴音當真美妙,另一架,隻怕……不是大聖遺音。”歐陽少恭搖搖頭,莫非這樣的大場麵,早已公諸於世的寶琴能被調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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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很多都是瞎扯啦,見諒見諒= =
下一章久別一年的兩隻總算要見麵啦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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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君子之交 ...
四。君子之交
一時間,琴川河上靜謐如深穀,隻餘悠揚的琴聲縈繞,或清麗,或淒厲,或高亢,或沉湎。
自古起,許多被視為神作的曲譜之所以流傳,之所以真實地令人共鳴,動人心魄,震懾著人們的是其中的故事,其中的精魂。譜曲之人曆事,經年,將各式各樣的心念富於筆墨、琴弦,譜成曲調,能真正感知它們的人,便能將之延續。
“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善哉乎鼓琴,洋洋乎若江河。”歐陽少恭跟著最後一曲琴輕輕念著,纖長的手指於半空輕勾慢挑,擬想撥弄琴弦之時。
“鼓琴……巍巍……洋洋……”方蘭生也跟著念道,這四句好生耳熟,“這,這就是高山流水嗎,少恭?怎麼沒聽你彈過?”
歐陽少恭笑道,“不錯,確是高山流水一曲,而在下以為,這般名曲須以寶琴配之以高超的琴藝,在下實不敢當。不過,小蘭近年的學識確有廣博不少,”
方蘭生聽了讚許自然開心,“那當然,本少爺飽讀四書五經,才識淵博,才不跟一般的山野匹夫相比。”
“是是,小蘭念書過目不忘,又勤於思考,自是才高八鬥~”歐陽少恭笑著搖搖頭,緩了緩又道,“這些時日在琴川頗為安逸,也有勞方家招待……”
“誒誒~少恭這是哪裏話,客氣做什麼,大家既是鄰裏又是總角,就不用……不對,少恭你的意思是……又要回青玉壇?!”方蘭生還沒講完客套話便發現歐陽少恭的確另有他意。
“正是,隻因在下想起,過些時日會有朋友去青玉壇拜訪,青玉壇雖不是在下一人之物,但還需敬上地主之誼,不可怠慢。”歐陽少恭輕笑,稱之為朋友,似乎有些不妥……但以現在的狀況,卻也尋不到別的形容。
方蘭生撇撇嘴,“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會完朋友再回琴川啊,不然我真的很無聊的,特別是要被二姐訓。”最後幾個字的聲音陡然降了,幾乎是聲不可聞。
“在下明白,”歐陽少恭點頭,“隻是,小蘭也需謹記,方家二姐雖對你各方嚴厲,卻實是為了將你好好培養,莫要辜負了她的期望才好。”
黑衣,黑發帶,黑麵罩,其餘東西則全部留下,連兵器,也隻帶上普通的匕首、短刀,長弓羽箭。如若盜賊、刺客照茶館、客棧說書的老人家所說那般,卻也不無道理,至少再脫下這套行頭換上平日著裝的確很難被發現。
但是,如果在行動過程之中就被發現,便會有不同結果。
如同聽聞中那樣,九霄環佩與大聖遺音兩琴並不和護送的大批珠寶器具一車,而是和少量奇珍同車,由重甲兵護送,但,未免防範太嚴密反而顯得所護送之物太過珍貴引起各方偷念,重甲兵數量並不多,卻也是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