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2 / 3)

邱白前後左右地做了一組頸部運動,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廖皚皚卻有些坐不住,她俯身在茶幾上抽了一張麵巾紙,使勁地擤了擤鼻涕,大聲道:“我所知道的都說了,現在該你兌現諾言啦。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去找他啊?”

邱白沉默地看著她,神色突然間變得很嚴肅,然後飛快起身衝進了廚房。

“喂……”廖皚皚大急,氣息變得急促起來:“你不會食言吧?你說過的……”話沒有說完,她就覺得一陣天暈地轉,大腦還來不及作出反應,身體就已經沉重地歪倒在了沙發裏。

杜賓犬從美夢中驚醒過來,吃驚地站起來看著廖皚皚,把鼻子湊到她臉上嗅了嗅,然後轉頭朝著邱白所在的方向發出嗚咽般的哼哼聲。

廖皚皚清晰地感覺到杜賓犬嘴角流出的哈喇子甩到了她的臉上,又腥又臭,讓人反胃。她惡心得想打它的臉一巴掌,也想把自己的臉擦幹淨,但她動不了,她惡心想吐,視力模糊,耳畔還響著雷鳴般的轟鳴聲。朦朧中,她看到邱白朝她飛快地奔跑過來,他的臉在離她的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晃動,感覺到他微涼的手捧起了她的臉,把什麼使勁塞進她的口裏,好像聽到他在大聲和她說什麼,但她聽不見,也看不清,動不了,她死死咬著牙關,陷入到無意識中。

她是病了還是被人投毒了?她這就要死了嗎?爸爸媽媽該怎麼辦啊?如果肖如卓,不,是瑋瑋哥,瑋瑋哥如果回來找她,她卻不見了,他該怎麼辦?廖皚皚反反複複地思索著這個問題,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皚皚,醒醒,醒醒,瑋瑋他已經不在了。”朦朧中,她好像聽見廖媽媽在耳邊不停地歎息,又仿佛聞到廖爸爸的煙味兒,還有廖莎莎顯得有些尖利煩躁的嗓音:“幹嘛在這裏抽煙啊?媽媽你不管管爸爸嗎?”

廖皚皚使勁地翹了翹唇角,心想,很好,她還沒死呢。要不然這些聲音和味道怎麼那樣清晰?她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她的眼前永遠一片黑暗。那些聲音和味道離她越來越遠,漸漸的再也聽不見,聞不到。

爸爸媽媽等等我,姐姐等等我,我還在這裏……她絕望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們,但周圍終究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月光溫柔地透過淡藍色的百葉窗,再灑落到病床上的人身上。病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吃力地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呻[yín],然後摸索著緩緩坐了起來,仰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呆呆地坐了半晌,又將視線移到床旁的陪床椅上。

陪床椅上躺著個人,薄被已經被她踢到了地上,睡相十分的糟糕,不但翹著二郎腿,偶爾還磨磨牙,發出可怕的聲音。但憑著那股淡淡的橙花香味兒,還是輕易就讓人認出了她是誰。

廖皚皚倚靠在病床上看著陪床椅上的廖莎莎,再摸摸自己的手臂,然後下了床,將手試探著放在廖莎莎的臉頰上,用力一捏。沉睡中的人發出一聲憤怒而含混不清的咒罵,反應十分迅速地將手臂用力一揮,接著人就坐了起來,惡狠狠地睜圓了眼睛瞪著麵前的人,磨著牙罵:“廖皚皚,你吃飽了撐的,剛醒來就敢偷襲我,是找死吧!”

她果然沒死。廖皚皚鬆開手,哈哈大笑。

廖莎莎給她嚇得傻傻的,一動不敢動地縮在陪床椅上看著她。

廖皚皚笑得眼淚都出來:“太好了,我沒死。”

廖莎莎“啪”地一聲開了燈,盯著她看了長達一分鍾之久才確定她果然沒瘋,於是又“啪”地一聲關了燈,往椅子上一躺,沒好氣地道:“沒瘋就繼續睡。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的?想把爸爸媽媽扔給我一個人,想得美,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