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_分節閱讀_161(2 / 3)

“我腰間?”蒞陽長公主慢慢撫向腰側,指尖拂過香囊柔滑的絲綢表麵,麵色微顯蒼白,“隻有……隻有這個……你知道地,謝……他臨走時的一份手書……”

聽她提起那份手書,蕭景睿瞬間回想起當時地情形,心頭頓時一凜,忙道:“手書地內容是什麼,母親看過嗎?”

蒞陽長公主有些虛弱地搖搖頭,“我之所以替他收著這份手書,不過是因為他的托付,要保他地性命。

這其間的內容,我並不想看…”

對於謝玉可能留下來的隱秘,蕭景睿同樣沒什麼興趣。

因為知道的越多,痛苦就越多,舊時汙痕被挖出的後果,就是難以忍受的煎熬和折磨,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已有人針對這封遺稿動了手,如果不弄清其中的內容,就很難推測出敵方是誰,也判斷不準當下情勢的危險程度,所以他思慮再三,還是摒退了室內所有的下人。

“景睿,你要看嗎?”蒞陽長公主握住了他的手。

“您的安危比較重要,知道手書牽涉到哪些人,才知道該怎麼應對。

母親如果實在不想知道,孩兒一個人看好了。”

蒞陽長公主淡淡一笑,低頭打開腰間的香囊,取出墨跡斑斑的絹巾,柔聲道:“要看,就一起看吧。

如果那又是一道舊日的傷口,兩個人來承受,總比一個人好。”

蕭景睿伸手接過絹巾,坐到了母親的身邊,將巾麵平平抖開。

母子二人分別執著絹巾的兩角,從頭細細地看去。

一開始,兩人隻是神情稍稍凝重,但看著看著,臉上的血色便漸漸褪去,變成一片慘白,輕飄飄的一條長巾拿在手裏,就好象有萬斤之重,看到後來,蒞陽的手一鬆,整個人撲倒在榻枕之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蕭景睿緊緊咬著牙根,將母親丟開的巾角拾起,攤在掌心堅持看完了最後一個字。

在看手書之前,他已想象過會看到令人驚駭的內容,然而真正看完之後,他才知道之前的準備根本毫無用處。

那些撲麵而來的文字,令他全身的血液都結成了堅冰,恐怖的寒栗從頭到腳反複地躥動著,一次比一次更緊地絞住心髒。

經過那情斷恩絕的一夜後,蕭景睿以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輕易震動自己的情緒。

可是今日這薄薄一巾所展露出來的真相,卻是與他個人的身世之痛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地獄,一個更深更黑、更卑劣更無恥的地獄,一個充滿了血腥、冤恨、陰慘和悲憤的地獄。

在這個地獄的煉爐中,埋葬了一代賢王,一代名帥和七萬忠魂,埋葬了當年金陵帝都最耀眼最明亮的少年,也埋葬了無數人心中對於理想和清明的希望。

柔滑光順的絲製絹巾,本應有著幽涼的觸感,可當蕭景睿用力將它揉在掌心時,卻分明感受了一團燃燒著的火焰,正順著四肢百脈燒灼進來,似要焚盡五髒六腑。

倒在長榻上的蒞陽長公主低低地嗚咽出聲,幾乎無法吐納呼吸。

姐姐晉陽漫過玉階的鮮血似乎再一次浸過眼前,將視覺所及的一切都染成鮮紅,永世洗之不淨。

蕭景睿伸手扶住了母親瘦削伶仃的肩頭,將她轉向了自己。

母子二人目光交彙的那一瞬間,彼此就已讀懂了對方的心中所想。

“不行的,不行……”蒞陽長公主驚恐地抓住兒子的胳膊,滿額冷汗,“這案子是陛下親自處置的,你能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蕭景睿凝視著母親,視線定定的,沒有絲毫的晃動。

“母親……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我隻知道……麵對這樣的真相,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第一百六十七章 請求

蕭景睿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不高,卻透著一股堅持與決心,蒞陽長公主覺得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正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咽喉,使她不得不像象一個溺水的人緊攀浮木般,死死抓著兒子不放。

“景睿,你聽娘說……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他有多狠,當年不是沒有人喊冤,可是他不聽,不聽!晉陽姐姐、宸妃、景禹……當我看著他們死的時候,我就知道皇上已經下了世上最絕最狠最毒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