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名字像一隻無形的手,驀地探入他心底最幽暗的深處,狠狠一抓,卻似水中撈月,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撈著。
傅時牧蹙眉,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卻依舊直了直腰,道:“不知道浮屠山的人看上我這破店鋪什麼了,若要上繳銀兩,也不用弄這麼大陣仗吧?”
“桃酥不錯。”花晏抽出手帕淨了淨手,“人也不錯。”想了想,又看了眼伏在桌上依舊未醒的柳隨芯。
“三叔既然喜歡,就帶回山吧。”花晏轉向適才抱著柳隨芯的黑臉悍匪,“隻是下次再看上什麼妞,不要搞這麼大動靜,下手幹淨利落些,這些我平時沒少交代吧?”
“還有,你們廢了老半天的勁兒,就是來搶一筐桃酥?還是隔夜的?”說這些話的時候,花晏的語氣始終不緊不慢,甚至不慍不怒。可圍在門口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山賊個個縮頭縮腦,跟兔子似的大氣也不敢出。
可傅時牧卻分明看見楚三生的嘴角撇起一抹不屑的笑。那笑躲在花晏身後,待得她轉身,便消失的幹幹淨淨。
“知道了。”楚三生換了一臉恭順,低頭抱手。
花晏側過頭,最後看了眼傅時牧,目光深得讓人迷惑。良久,她才一甩長袖,帶起一陣清風,施施然出了門去。
楚三生使了個眼色,便有一個嘍呱鍁埃焓直閎ケЯ嫘荊隻姑揮信齙剿,忽覺有什麼東西呼嘯生風朝自己飛來,接著眼前一黑腦袋一疼,便不省人事。
“我道你生得柔弱,誰知卻是蛇蠍心腸,同為女子怎麼忍心強搶良家閨秀!”傅時牧手裏提著長凳,冷冷的瞪著花晏突然頓住的背影。
傅時牧很少粗口罵人,所以鮮少能罵出水平罵出風格。他絞盡腦汁,不過一句“為所欲為”加一句“無情惡毒”顛來倒去,豆腐三碗三碗豆腐。
花晏背對著他,聽得淡而無味。
她甚至沒有轉身。
一個女匪,一個匪窩之主,聽見的聽不見的咒罵比她吃過的鹽都多。
她原也是憤怒執著的,但那都是曾經了。
是的,她有一個遙遠的曾經,至少是在她父親花遠蒼還活著的時候,至少那時她的不甘會被溫暖的安撫。
花晏站在那裏,極目遠望,似乎透過清晨濕漉漉的薄霧能看到那座並不高峭的浮屠山。至於傅時牧說什麼,很久以後再回憶時,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三叔。”花晏突然開口。
“在。”楚三生應聲。
“把他也一起綁回去,以後就在山莊做桃酥吧。”花晏淡淡道。
傅時牧惕然一驚,正要掙紮,眉間卻驀地閃過一絲猶豫。
他看著迅速撲過來的悍匪,悄然收回了伸出的手,接著便覺脖頸一陣巨痛,兩眼一翻,向一邊倒去。
失去意識的刹那,花晏發間那朵業火紅蓮在傅時牧眼中漸漸模糊成一團紅點,於眼前消失,卻在心底拔根破土,汲血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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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花晏←→晏驊 至於小傅咳咳
花晏人設:謝謝leo的線稿~二娘荒河的上色~
傅時牧人設:謝謝陛下的上次~叩謝.....
派*派*後*花*園【兮】
黑鍋 花晏一直認為父親花遠蒼雖然是個粗俗的土匪,但他對自家閨女可是一等一的疼愛。人人都看得出花遠蒼有多寵他家姑娘,誰誇他家花晏一句好的,老頭子能擠出滿臉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