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2 / 3)

不過花晏天生有著強大的自我安慰能力,她告訴自己,人的一生是有起有伏的,既然前二十年的生活順風順水,那後二十年肯定會遭遇點什麼坎坷。

當然花晏眼裏的坎坷僅僅是指喪父之痛還有當莊主的不易。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人生真正的黴運,在一個陰鬱的清晨才漸漸拉開了序幕。

花晏是被紀懷宿搖醒的。當時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還在做一個不知所以的夢,夢裏好像總有人追著她要一雙鞋什麼的。花晏一向認為鞋的諧音就是邪,這夢的兆頭一點也不好,以至於她被搖醒的時候還帶著一臉的怨氣。

迷迷糊糊中,她睜開眼,看見紀懷宿坐在床側,眼裏全是無聲的溫柔。

“你這苦惱的表情,還真應景。”他說。

“應什麼景?”花晏一時半會沒有全醒。

“靳二莊主的屍體今早運回山莊了,莊裏的情形你也該猜的到。”紀懷宿道。

這下花晏全醒了,“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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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晏對於靳明的記憶始終帶著陳年的灰塵。也就是說,花晏對靳二莊主的惡感從童年就有了。這多是因為靳明經常對年幼的花晏說什麼做土匪很好,使得小花晏決定不去學那些女兒家的玩意,轉而專心當一名土匪。

不過花晏對未來的抗爭卻遭受了父親史無前例的嚴厲懲罰,她不僅被花遠蒼禁足一個月麵壁思過,還被罰抄詩書抄到手抽筋。從那時起,牙還沒換全的花晏便開始對靳明敬而遠之。

直到一年前花遠蒼離奇死亡,花晏對靳明的恨意更是像爐子上被炸飛的鍋,惡感如噴出的湯汁一般鋪天蓋地的。

現在靳明終於死了,花晏卻發現自己好像並不開心。她看著死者斑白的兩鬢,才意識到那個閉著眼睛的人其實比自己的父親還大上幾歲呢,太久的隔閡讓她都快忘了靳明原本有一張還算和藹的臉。

死者的表情很痛苦,好像死前遭受了莫大的折磨。不過關於靳明的死法,大家都沒有什麼爭議,很明顯是喘病犯了而死的,不過二莊主的死亡過程,卻是疑點重重。

正像那日劉結巴所敘述的,靳明被花晏派去枕焰山,和那裏的土匪交涉地盤問題,回來的路上犯了喘病,隨身的藥包不翼而飛,於是一條老命魂歸西天。

“二莊主已經很久沒有犯喘病了,怎麼偏巧從枕焰山回來的路上舊疾複發了?”

“絕對是有預謀的!二莊主向來是隨身帶著針灸藥劑的,這次卻給凶手偷了去!一定要把凶手找回來!”

眾人的議論聲不絕於耳,花晏背著手邊聽邊點頭,雖然她很討厭靳明,但不代表她就真巴不得靳明趕緊去死。

不過花晏聽著聽著,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於是她抬起頭,看到了眾人紛紛向她投來的眼神中分明帶著尖銳的指責和憤怒。

敢情真都以為是我下的黑手了?!花晏登時惱火起來。

“二莊主死的冤啊!”一聲哭天搶地的叫喚打斷了花晏的憤怒。說話的人是跟靳明一同前往枕焰山的鄭善德,花晏對此人的印象僅僅停留在他的名字上。

劉十八從人群裏擠了出來,他是山莊裏較有威望的人物,說起話來也帶著三分威懾力:“小鄭,你若知道內情快速速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