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給紀懷宿指著方向。
紀懷宿卻根本沒有放開手的意思,依舊掐著傅時牧的脖子,“我會去找小晏的,不過你得先死。”
“隨便你。”傅時牧沒有抵抗,他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紀懷宿,其實你根本不配對小晏說愛,你那可憐的感情隻是占有。”
“閉嘴。”紀懷宿不屑道:“你呢?對小晏用喜春散能有多高尚?”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當然不過一草芥。”傅時牧突然就大笑起來,“我告訴你,小晏如果真的開悟了,你殺多少人都挽回不了她!不過你好像也沒人可殺了,你連她親爹都殺了,她身邊最親密的人都被你殺了個幹淨了,去殺楚三生?劉十八?繼續嫁禍給她?你錯了,她若真的開悟得道,就根本不會在意你的嫁禍,她隻會可憐你憐憫你!你激不起她的恨意!因為你太渺小了!渺小到在她眼裏和世間萬物沒有一絲差別!”
看著掌下毫無求生意誌的傅時牧,紀懷宿心底漸漸生出一絲涼氣,他有些慌,傅時牧的這種反應就好像花晏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
“隻要能留住她,我殺多少人沒有關係,沒錯,她會痛苦,會彷徨,但隻要我在,她的人生始終會存有一線光芒,沒有神,沒有佛,有的隻是我!是我紀懷宿!”
傅時牧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手猛得收緊,他的臉上緩緩升起一絲奇異的笑容,他抬手拉住紀懷宿的手腕,給自己爭取了片刻呼吸的時間,“我知道你很著急殺我,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告訴你。”
“你說。”紀懷宿漠然的看著自己掌下那個將死之人。
“其實那日在囚牢,我是騙你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小晏,從沒有。哪怕她真的不屬於你,不屬於我,哪怕她真的突然有一天會匍匐於佛陀的腳下,我都不會恐懼這一天的到來。”傅時牧平靜的眼眸暗暗浮動著最牢不可破的執著,“我能得到她,就給她幸福,我得不到她,就護她一世長寧。”
“那不如等下輩子吧。”紀懷宿嗤笑,“如果小晏心裏有你,那麼你死了,她一定會傷心的,說不定你的死會把她從佛門拉回來的呢。”
紀懷宿緩緩收緊五指,一點點將那個絲毫不掙紮的人送入末路。
傅時牧微闔著眼,恍恍惚惚中,他看到紀懷宿身後不遠處,花晏從山門的立柱後走出,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小……小晏!”傅時牧低呼。
紀懷宿手一抖,順著傅時牧的眼神朝一邊看去,不由心沉了沉。
媽的這招險棋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了。傅時牧長長呼出一口氣,他摸著自己被掐的發紫的脖頸,笑意點點浮上眼底。
“這是你們計劃好的?”紀懷宿遙遙的看著花晏沉寂如死的神情,喉頭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般,連聲音都變了味道。
花晏沒有回答。
“也是,也不是。”傅時牧揉著嗓子道:“原本我隻是想把你騙到青州的蓮溪庵,小晏卻執意要來此找智相大師。”傅時牧沒再繼續解釋。
傅時牧隻是想利用小白來激怒花晏,讓花晏去庵廟尋求真相,以此引來紀懷宿,卻沒有料到花晏會偷跑,更不會料到自己和紀懷宿都被花晏擺了一道。
紀懷宿迎著風一步步走向花晏,走到台階下時,卻並不拾級而上。
他仰頭道:“你都聽見了?”
花晏微微垂目,看著那個她多年來一直依賴的人,許久才道:“我聽見了。從聽見你坦白的那刻起,我就在猶豫要不要殺你。”
紀懷宿緩緩背起手,眼神空空蕩蕩,“那你做出選擇了嗎?”
花晏搖頭,“沒有。”
紀懷宿道:“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