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什麼毒?”楚三生心中一凜。
“花遠蒼就是中這個毒死的。”傅時牧說完就徑直走進了紀懷宿的小院。
這座小院極是幽靜,沒有花,沒有草,幹淨的渀佛連生氣都被拔除了。傅時牧抬眼,在窗台上看到了靜靜躺著的“尋芳”。
“尋芳”與檀香纏繞相生的幽香,令人心醉。
傅時牧想去敲門,可他卻遲疑了,他看到門欄似是很久沒有人出入,落了不少灰。
他伸出的手僵了片刻,驀地用力推開了那扇木門。
木門發出枯澀的吱呀聲,一片紛飛的塵埃中,他看到了背對著他靜坐的紀懷宿,寂聲枯坐,墨發盡白。
傅時牧慢慢走到紀懷宿身側,半蹲□,沉默的看著他。
眼前那人終於不像從前那般,總喜歡微微揚著下巴,把自己端得像佛龕裏的銅佛。此時的他垂著頭,雙目微閉,平靜的麵色透著隱隱的死灰之色。
他的嘴角噙著笑。
一個死人的笑。
一個萬念俱灰的笑。
傅時牧緩緩起身,看著紀懷宿麵對的那麵牆。
雪白的牆上,用濃墨大大的寫了一個“禪”字。
他忽然就想起那天,他早早關了桃酥鋪子,一路衝上山向他打聽花晏的動向。臨走的時候,他問紀懷宿,他說觀禪觀禪,軍師啊,你確定自己觀的是禪嗎?
末了,傅時牧負手轉身,大步走出了這間死氣沉沉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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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極易安於現狀的人,傅時牧對他再次回到流水鎮生活的這一年頗為滿意。他說他喜歡流水鎮繚繞的晨霧,柔軟的夕暮,還有這裏樸實的村民。
傅時牧的桃酥鋪子依舊在每天上午的時候門庭若市,下午的時候打烊休息。不少人家的父母都曾找上門語重心長的跟傅時牧拉一番家常,到最後再加一句“有中意的人否”?
後來再也沒有人登門提親,因為傅時牧的回答一律是“我已娶妻”。
他看著那些人失望而歸,然後悠悠然將腿搭到桌上,聽著灶上咕嚕嚕滾著的茶,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我是有妻啊,隻不過不肯拜堂,不肯回家。”
一年了,花晏走了整整一年。他沒有求小白去找她,因為他知道即便找到了也帶不回她的心。他隻能等,等她出現在自己眼前。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有人坐到了他對麵。
傅時牧微微蹙眉,這鎮上沒有人有那麼輕的腳步。
他睜眼,於是看到了風無塵正翹著腿咬著煙卷斜眼看著他。
這一眼看得傅時牧背脊涼颼颼的。
“你還是來找我了。”傅時牧歎氣。
“是啊,你都答應會回來,結果又跑回來賣桃酥。我以為一年時間足夠讓你厭倦這種乏味的日子,沒想到你依舊樂此不疲的。”風無塵道。
傅時牧看著風無塵,看得出他不當李草很久了。風無塵穿著一身玄色長袍,整個人看上去像一把鋒芒盡斂的長劍。
傅時牧不知道他又是在扮演著別人,還是做回了自己。
他顧不上思考那些,他要想怎麼能讓自己活著擺脫老大的魔爪。
“這個……”傅時牧把腿從桌上舀下,坐直了些。
風無塵卻沒理會他,而是伸指夾出叼在嘴裏的煙卷,“怎麼樣,你看這煙卷卷得漂亮吧。”
傅時牧:“……”
“老子現在有專門給老子卷煙的人了。”說完,風無塵又把煙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