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女人可對我幫不上什麼忙。”
安雅忍氣吞聲,記下了他此刻的眼神和語氣:“交易總是相互的,不是嗎?或許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在丟失了記憶的同時我的頭腦也變笨了,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相信一個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盟友的人。您是擁有比我強大的力量,也同樣似乎對我沒有惡意,可是這些表麵上的東西不足以證明什麼。我願意跟您去聖母院,不管是為了什麼,可是您也要允許我完成自己的任務。對您來說這並不衝突。”
克洛德靠近安雅,語氣裏充滿威脅:“你幾乎要說服我了,安雅。但是我要想把你帶走,也並不需要花什麼力氣。”
“可是您並沒有把我帶走,而且您看起來也並不打算對我忍耐什麼。”安雅麵不改色地道,語氣依然平靜,“您之所以這樣做,難道不是出於什麼現在不能告訴我的原因嗎?”
“很好。”克洛德聲音低沉下來,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這可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事情總不會脫離它既定軌道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力量才是一切。”
“我不願意和您爭論什麼,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至少讓我搞清楚自己這次應該對付的是誰。”安雅屈了屈膝,目光清澈而誠懇,“在那之後我將不會再反對您的安排,因為實際上我也很想知道那些問題的答案,尤其是……有關係統。”
“這麼說的話,我好像也不得不對你投以信任了。”克洛德傾了傾身,說道。他離得越近,身上那股腐屍的味道也就更加明顯。安雅強忍住皺眉和嘔吐的**,微笑道:“難道我不值得信任嗎?”
克洛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裏。
安雅禁不住鬆了口氣,趕快找到在旁邊迷茫徘徊的小羊佳麗,向著貧民窟走去。她現在急需見到格蘭古瓦,她需要從詩人口中證實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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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還是在夢裏。”格蘭古瓦一邊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邊思忖著。“如果不是做夢的話,像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發生呢?我竟然闖進了一個乞丐和小偷的王國,還差點被他們處死。然而最後那個埃及姑娘愛絲美拉達衝過來救了我,而我們竟然成為了夫妻。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呢?她還向我打聽了許多有關我的老師,聖母院的副主教弗羅洛先生的事。難道她其實是一位埃及女巫,前來法國尋找同道的嗎?這種事情未免太稀奇古怪了,我還是躺在床上多睡一會兒吧;即使這床鋪硬得像是棺材,褥子下麵好像被人撒了一把豌豆。但是這種芬芳的味道,好像正是女子的體香。”
正倒在簡陋的床鋪上饑腸轆轆的格蘭古瓦好像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他好像聽到了女子輕巧的腳步聲、山羊的蹄子敲擊地麵的聲音,還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不過,既然是夢境,那麼愛絲美拉達應該走過來叫他主人,親手把熱騰騰的麵包切好夾上奶酪放進他嘴裏才是。於是他就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等待著埃及姑娘的走近。
安雅不知道格蘭古瓦在想什麼,不過從那一臉夢幻般的微笑裏就能感覺到,這人恐怕還沒清醒過來,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她把自己剛剛采購的東西放好,切了幾片熱氣騰騰的麵包放進盤子中,四處打量了一眼,拿著手鼓走近了詩人。格蘭古瓦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麵臨的危機,兩眼無神地看著屋頂,安雅把手鼓伸到他耳邊,手指屈起,猛地在上麵一敲:“咚!”
詩人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坐在硬硬的箱蓋上麵:“哎呀!這是什麼情況?”
“你該起床了,格蘭古瓦先生。”安雅麵無表情地道。
格蘭古瓦懷著莫名的期頤往周圍打量一番,似乎在尋找華麗的宮殿、雲集的侍女和香噴噴的食物。他的目光很快鎖定在了屋子裏唯一一張小桌子上,那張簡陋的桌子上正擺著一隻鐵盤子,上麵放著幾塊熱氣騰騰的粗麥麵包。這種粗糲的食物大概是很難進入一個體麵人的食道的,然而對格蘭古瓦來說,現在沒有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了——比這更差的東西他都吃過呢!
他向著桌子走去,一隻胳膊卻橫在了他的麵前:“你很餓?”
“當然!”詩人說道,“除了昨天晚上有點東西進肚子;但那也無濟於事,我的胃像是接著一個地獄。到現在為止我還餓著。您不打算邀請我吃點什麼嗎?比如共進早餐?”
“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格蘭古瓦。”安雅放下手鼓走向桌子,坐在椅子上開始吃飯。格蘭古瓦趕忙走過來,坐在她的對麵。但是盤子隻有一個,麵包看上去也隻有那麼多。偏偏安雅好像沒發現格蘭古瓦的饑餓一般,一口接著一口。每當一口麵包消失在她的嘴裏,格蘭古瓦就會情不自禁地滾動一下喉嚨。真是的,這簡直是對他身心的折磨!
“您不打算看看旁邊麼,愛絲美拉達小姐?”終於,格蘭古瓦說道,“這邊有個可憐人,他已經快餓死了。”
“我可沒打算做大方人,請了一個人一次又一次。”安雅消滅了一片麵包,墊了墊肚子,才開口說道。
格蘭古瓦苦著臉道:“得啦!您有多善良,我昨晚已經見識到了。為何不給我這個可憐人一塊麵包呢?好歹我們之間現在也是夫妻的關係,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是兄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