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我自由安排。”蘇衍之倒是不慌不忙,抿著杯中的茶,“不知將軍人手可都準備好了?”
“那是自然。我已經偷偷調了精銳的一萬將士在城外紮營,再加上王將軍的三千人,還聯係了些曾經跟著施將軍的將領,他們都願意跟隨。隻是……韓英控製著京城內的禁軍,少說也有兩萬餘人,他可是堅定的三皇子黨,要如何應對?”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硬來。”蘇衍之給李晟吃了顆定心丸,送他走遠後,輕輕喚了聲,“梨花。”
鬼魅般的身影立刻跪在了蘇衍之麵前,“公子。”
“其他人聯係好了嗎?”
“太尉大人說,已經掌控住了形勢。”
“那就好。”蘇衍之闔眼,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看緊點兒,怕是時間不多了。”
梨花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句,“公子,施姑娘已經平安抵達江南。”
“是麼……那就好。”
他籌備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然而不知為什麼,一股濃濃的倦意席卷而來,讓他有些驚慌。這麼做值得嗎?這真的是母親和舅舅所期待的嗎?▃思▃兔▃在▃線▃閱▃讀▃
宮中的密旨來得相當快。蘇衍之打開信封,匆匆一掃,便忍不住冷笑起來。熹帝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重病纏身,靠著珍稀藥材維係生命,對曾經叱吒風雲的他來說簡直是折磨。彌留之際的熹帝最終還是選擇了太子,為了阻止帝位的爭搶,他分別下旨給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塊領地,讓他們離開京城。甚至……還將丞相之位留給了蘇衍之,讓他今後輔佐楚澈。
看來前些日子他的收斂羽翼起了作用,讓熹帝對他打消了防備。蘇衍之靜靜地看著密旨被火焰吞噬,若是沒看到,那也就談不上抗旨了吧?
“梨花,讓徐行封鎖消息,將楚澈牽製在太子府中。還有,派人通知吳鬆年,從楚桓那兒拿到禁軍的令符。同時讓李將軍帶五千人馬潛入皇城,以備不時之需。”所有的命令在一瞬間下達,成敗在此一舉。
太子府中,徐行目光幽深地看著被綁住的楚澈,好心好意將塞在他口中布團拿出,眯著眼笑問:“太子殿下,你想說什麼?”
“好你個徐行,枉我提拔你,你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等父皇發現,看他怎麼處置你!”楚澈神色憤恨,那架勢,幾乎要將徐行啃噬下肚。
徐行露出稍稍驚詫的表情,隨即蕩起笑容,“呦,太子,你可想多了。你那父皇此時恐怕自顧不暇嘍。”
楚澈如遭雷擊,麵色慘白,結結巴巴問,“你這是何意?難不成父皇他……”見徐行波瀾不驚地聳聳肩,楚澈緩緩地閉眼,喃喃歎道:“為什麼?一直以來,我待你不薄。”
“嘖嘖……”徐行語氣稍稍上揚,似有些歡欣,又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太子殿下,你一定忘記了吧,三年前,有個叫徐沂的女孩,因被你欺淩而不堪其辱,最終跳進了護城河,那時她十五歲。真抱歉,那是我妹妹。”
“謀權篡位,可會遭天下人唾罵!”
“這就不勞太子殿下操心了。”徐行勾起一側唇角,笑得陰鬱。
而與此同時,楚桓帶著人馬,望著近在咫尺的宮門,心跳有些加速。他手中有兩萬禁軍,這京城已在他的控製之下,不管父皇最終屬意誰,他都能將詔書改過來。
守城之人遠遠地就看到三皇子,心中也明白如今宮中險惡局勢,但職責所在,仍舊象征性地攔下了楚桓,“沒有韓統領的命令,誰也不能帶兵馬進宮。”
嗬,不就是令符嘛!楚桓挑挑眉,吩咐身邊的隨從:“將令符拿給他。”然而,許久都無人應答。楚桓麵色稍稍一變,提高了音量,“令符呢?”這時,才有人顫顫巍巍湊到他身邊,小聲答道:“幾個時辰前,吳大人說……您要令符,便取走了……”
楚桓握著馬鞍的手一緊,飛快思慮,竟然被吳鬆年給坑了!不過,沒關係,他抬眼一看,宮中的防備並不嚴密,他帶的人馬足夠了,當即一揮手,“硬闖!”
守城的禁衛軍怎麼也沒想到這突生的事端,紛紛愣怔,一時間,不知該抵抗,還是索性將楚桓放進去。猛地,又有平地驚雷,隻見李晟竟帶著將士,把楚桓一幹人等通通圍了起來,“三皇子,你竟敢帶兵衝進宮中,想要弑父篡位,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不會想要抵賴吧?”
楚桓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又聽到李晟以極其歎惋的口氣道:“你要是想指望韓英就免了吧,他來不了了。”
大勢已去……楚桓下馬,看著不遠處的宮殿,頹然歎息,到底還是棋差一招,蘇衍之,你贏了。
熹帝從昏迷中漸漸轉醒的時候,朦朦朧朧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