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追出來的幾個下人看了眼越聚越多的群眾上前低聲勸阻:“小姐,聚集的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吧!老爺夫人自會替你討回公道,再僵持下去隻會對小姐不利!”
尚明珠皺著眉嫌棄的往後退去一步:“她的閨譽算完了,哪戶大戶人家會娶這樣的媳婦進門,依我看,還不如青燈古佛一輩子了結了的好!”
烏琦箬說不出現在的感受,是屈辱,憤怒,委屈,自責,還是……
她對周圍的非議視若罔聞,倔強的隻要對方一個解釋。
劉誌浩終是忍無可忍,提高嗓音不耐煩道:“我再說一遍,那日我從未對你說過那些話,是你莫名其妙跑過來硬塞給我一個荷包,雖為女子,你也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看著烏琦箬幾欲承受不住的神情狠了狠心繼續開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父母已為我定下婚事,我也早已心悅於郭小姐,這些子虛烏有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噠噠噠……青石板的路麵由遠及近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少女身穿粉白色衣裙駕馬急速而來,烏黑亮麗的墨發與繡著玉蘭花開的玉色鬥篷隨風揚起,她眼覆清華利落的翻身下馬越過人群朝眾人走來。
劉誌浩不由屏住呼吸,看她朝自己越走越近。
“是不是子虛烏有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堂堂七尺男兒,欺淩起柔弱女子來竟是這般恬不知恥!”少女聲音冷冽,恰似春後初雪。
穆錦歌手拿馬鞭一步步走至烏琦箬身旁站定:“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再重新來過便是!”
烏琦箬聞言轉頭看她,表情呆滯:“還怎麼重新來過……”
劉誌浩怒上心頭麵露陰霸:“姑娘說話好不客氣,這是我與她的事與你無幹!還望姑娘不要多管閑事!”
穆錦歌聽罷麵覆清霜,語調微凝:“天下不平事,天下管!自是人人能管!”
她黑白分明的眼裏似盛滿了漫天繁星,神情無辜:“若不小心踩了攤狗屎,不想弄髒手自然是脫了鞋直接扔掉,難不成還得逼自己吞下去?”她撫過握在手裏的鞭子,清亮的目光直視烏琦箬:“所以你現在隻需脫下來扔掉便好,不用緊緊握在手中,也不必逼自己吞下去!”
人群邊跟過來的白洛撫掌大笑:“狗屎?這個比喻真有意思!”
劉誌浩怒火中燒控製不住情緒的低吼出聲:“姑娘未免也太過分了,如此詆毀是當我好欺負嗎?”
穆錦歌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劉公子先是對她若即若離讓她誤會你對她有意步步緊逼,若你沒有攀附上英國侯這枝高枝烏琦箬便會一直被你握在手心裏,這姑娘也是個心思單純的,竟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她!那日才會在聽到你許諾上門求親後就冒冒失失將荷包贈與你!若你真不願,大可將荷包當場返還!為何還當著她的麵塞進懷裏!”
她瞥一眼他通紅的臉繼續不疾不徐:“其實你當時是願意娶她的,隻是沒想到會有後來的候府小姐,於是你當心那日的事被人捅了出來會影響到你的婚事與前程,思量再三後便找人四處散播謠言,你覺得有英國侯這棵大樹在,就算出點什麼紕漏也不足為懼!”
“住口,你這是汙蔑”他急急朝麵色煞白的郭小姐道:“萬不可聽她胡言亂語!”
殷嘉瑜麵露不屑,語氣嘲諷:“不管怎麼說堂堂尚書府家的小姐竟當街做出這樣的事來,若傳揚了出去豈不是丟了我殷國名門貴女的臉!”
穆錦歌聽罷似驚訝至極,她揚起眉梢神情坦然語調輕快:“郡主此言差矣!喜歡一個人為何要遮遮掩掩,男子做得的事女子為何做不得?男未娶女未嫁為何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有詩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