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倘若真是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她既然不願意說那就不說罷了!反正看樣子她也不是那稀裏糊塗不講究的,絕不會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來。
連芳洲便笑道:“你倒細心!她既不說就算了,你和春杏平日多陪她說說話、散散心,別叫憋出病來!”
紅玉笑著應了。服侍連芳洲往東次間裏午睡不提。
將近天晚,被從敞開的門吹進來的涼風一吹,趴在榻上睡得酣沉的蕭牧終於醒了過來。
頭沒有昨天疼,他揉了揉太陽穴,四下打量一遍,才發現是在自己家裏。
回家了?什麼時候回的?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多少印象!
想了又想,方模模糊糊的想到一些片段。呃,好像有人乘馬車送了自己回來,還扶自己進了屋,然後……
然後是什麼?蕭牧嘶了一聲,搖了搖頭,竟然想不起來了!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有什麼好想的?除了平日裏要好的、如今在京城裏當差的幾個昔日袍澤,還有誰會這麼好心呢!
腦子有點昏,口有點渴,他便起身準備喝口茶再去打水洗個臉。
肚子裏也有點餓了呢,再出去弄點吃的吧!唉!
腳下仿佛踩到什麼東西,蕭牧低頭一看,是一方粉色的帕子。
他一愣,彎腰拾了起來。
觸手柔軟,上邊繡著一枝搖曳盛開的芙蓉花,甚是鮮亮。
一角似乎還繡有小小的字。
借著昏暗的光,蕭牧斂眸細看了看,是一個“碧”字。
“碧?這是誰?我屋裏怎會有這種東西?”蕭牧疑惑不已喃喃道。
腦子裏一道靈光閃過,他輕輕“啊”的一聲恍然大悟!
原本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甚至壓根就想不起來的一幕幕瞬間不但想了起來,並且在腦海中基本上能前後連接!
蕭牧無力的跌坐在榻上,半響回過神來用力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蕭牧啊蕭牧,你這做的什麼事呀!”
看著手中那柔軟的,仿佛還散發著淡淡的馨香的粉色繡花帕子,蕭牧欲哭無淚!
這下子把人得罪慘了!
最重要的是,是得罪慘了沒法兒賠禮道歉、沒法兒收場的那種!
人家姑娘好心好意,他倒好,灌了幾口黃湯就撒起瘋來,竟然——
竟然對人家姑娘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兒!
咳,他都不好意思再想起!
“怎麼辦!怎麼辦呢!”蕭牧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怎麼辦,除了恨恨的下決心今後再也不去喝酒了,半點兒法子也沒想到。
然後憂心忡忡的睡下,半夜裏做夢,居然夢見碧桃拿著把刀怒氣衝衝的追在他身後要砍他,把他一驚給驚醒了!
於是下半夜,蕭牧就沒有再睡著。瞪大眼睛看著帳子頂出神。
並且心裏暗暗懺悔:人家姑娘就算砍死他又怎麼樣?那也是他自己活該!誰叫他做出這種混賬事來!
思來想去想得頭疼,最後蕭牧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找薛神醫出出主意吧,薛神醫見多識廣嘛……
可憐的蕭將軍,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上次他就被薛神醫給玩慘了,反而認為是碧桃性情古怪!
天蒙蒙亮,急不可耐的蕭牧就起床了,胡亂梳洗一番,便往薛神醫那太醫院旁邊的小宅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