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哪兒是他的對手?
如同上回一樣,被逼不過隻得從半隱半露到細節披露的一滴不剩的全都跟薛一清說了。
薛一清又好笑又歎息,不住搖頭:那碧桃姑娘真是倒黴透了!三番兩次怎的都碰上這種倒黴事!咦,該不會是——
薛一清心中一動,不由得暗暗打量了蕭牧兩眼。
“薛神醫,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起!事關人家姑娘名節,萬一害了人家,那就不好了……”蕭牧忙又正色叮囑了一句。
薛一清翻了翻白眼,心中又歎:碧桃那小丫頭那麼伶俐俏皮、爽快明朗的一個姑娘,怎的這麼死心眼兒看上這種人。都這樣了,還管人家叫“人家姑娘!”
薛一清便“嗤”的冷笑一聲,淡淡道:“名節?你還知道名節啊?灌黃湯灌到狗肚子裏去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說說,人家姑娘還有名節嗎?你讓人家今後怎麼嫁人?你讓人家怎麼對得起人家未來的夫婿?”
薛一清連接幾個反問砸下來,砸得蕭牧暈頭轉向、眼前發黑,深深的愧疚感席卷而來。
更令他悶悶不樂胸口發堵的是薛一清最後那一問,未來的夫婿嗎?也不知道她未來的夫婿是個怎樣的人?想著她將來要嫁人、要有個夫婿,蕭牧那隱隱的不快越發明顯了。
“我,所以我才來找你,薛神醫,你見多識廣,你幫我想想法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蕭牧強行壓下心頭那股悶悶的不快,求幫忙。
薛一清哼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根本就是個死局,隻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蕭牧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你娶她!”薛一清嘴皮子一開一合,流利無比的吐出這三個字,又道:“隻有你娶了她,一切難題迎刃而解,否則,嗬嗬,我也不知道!”
蕭牧又懵住了,喃喃道:“娶她?”
“怎麼?你不樂意?”薛一清盯著他。
“我不是!我——”蕭牧脫口便道,說著頹然道:“我怕她不願意……”
碧桃很討厭他,他一直知道的,見了他就沒給過好臉色。昨日幫他,想來是看在頭兒的麵子上,可是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
娶她,倒的確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法子,自己自然沒什麼意見的,男子漢大丈夫,自己做了的事兒就該負責,可是她能願意嗎!
薛一清“哈”的一笑,道:“她怎麼可能不願意?事情都到了這一地步,她除了嫁給你還能怎樣?”
“我——”蕭牧聽了這話沒來由的有點氣悶,好像她嫁給他是被逼無奈似的。
可是這氣悶也隻能憋在心裏發作不得!
可不就是嘛!
薛神醫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並沒有說錯啊!
想到那方柔軟的、帶著淡淡馨香的粉色繡花軟綢帕子,蕭牧心中微微一熱,有種從未有過的說不出來的滋味慢慢的湧出,在心頭彌漫開來。
薛一清白了他一眼,道:“趕緊去吧!這一晚上人家姑娘還不知道怎麼樣過來的呢!哎,真是可憐!見了人家多說些好聽的話,好好的放低姿態求一求人家!對了,你可以先去見嫂子,到底是嫂子身邊的人——等等!”
薛一清瞅著蕭牧上上下下打量了兩遍,難得認真的正色問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一輩子的事兒,含糊不得!你要真娶了人家姑娘,就得對人家好,倘若隻為了負責娶回來心中不平,我看那還是算了!人家寡婦還照樣嫁呢,她吃那麼點兒虧說起來也不是要命的事兒,我看碧桃也不是那種心眼兒針尖似的想不開的人。畢竟,你和她身份差了老大一截,她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嫂子身邊一個丫鬟!你認認真真想一想介意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