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楠終於完成了校友錄的抄寫。雖然以她的標準,這篇字隻能算是勉強及格,但考慮到那幫人的欣賞水平,曆楠覺得可以交工了。
顧華之的寢室和她們在同一層,並不遠,走過一個拐角就是。敲敲門,開門的是趙幽萍。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曆楠,看到她手裏拿著的夾子,露出了然的神情,“哦,你找華之吧?”
曆楠想起這人背地裏不曉得搞了多少花樣,心裏也不舒服,僵硬地點了點頭。
趙幽萍打開門,竟然把她往屋裏讓,“她不在,要不你進來等等她?”
“她去哪兒了?”曆楠沒動,站在門口立軍姿。
“她啊,”趙幽萍不再堅持,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兩圈,露出什麼都知道的表情說,“約會去了。有人請她遊湖。嗬嗬,唐勁,你認識吧!哦,對了,就是經常和你一起上課的男生。奇怪了,他大三,你大二,你們怎麼在一起上課啊?”
趙幽萍歪著頭,無辜地睜大眼睛問曆楠。
曆楠沒發現這句話的問題,耳邊好像圍了一群蒼蠅,不停地嗡嗡亂叫。
唐勁和顧華之約會?!
趙幽萍見曆楠不說話,撲哧一笑,“看我真多事,這不是明擺著嗎!要是你倆真有什麼,他還找我家老四幹什麼?算啦算啦,當我沒問,別誤會啊!”
曆楠心裏七上八下,腳下飄飄忽忽,一會兒是沒來由的憤怒,一會兒是莫名其妙的傷心,一會兒又有點解脫,亂七八糟的不知在想什麼!
趙幽萍輕輕推了她一下,“你有什麼事,需不需要我代勞?”
曆楠晃了一下,如夢初醒,一股腦地把手裏的本子塞進趙幽萍的懷裏,“你把這個交給她!我沒別的事!交稿子的。”
說完,曆楠慌裏慌張地跑開,轉了一個彎,消失沒人了。
趙幽萍輕輕地吹了聲口哨,打開手裏的卷宗,看了看,“咦,竟然真完成了!”看著曆楠消失的方向,趙幽萍自言自語,“小丫頭片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不管你們喜歡誰,碰上本姑娘,就隻有你們傷心哭的份兒!”
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趙幽萍得意地笑了笑,轉身關上房門。
走廊裏靜悄悄的,陽光從窗戶裏鋪進來,外麵是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彩。開心的,不開心的,都要一天又一天地過下去。
校慶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要讓牛的校友覺得更牛,讓不牛的校友覺得牛。總而言之,學校隻有一個目的,弄一大堆牛哄哄的人放到一起,彼此一捧一抬,要名的發個大紅花,要利的捧著捐款箱。隻要賬本的數字衝天飛,目的就達到了。對於普通學生而言,校慶和校長的茶杯一樣,看得見摸不著。
419寢室裏,一片鶯聲燕語。
“小母牛坐飛機。”秦雪梅出了一條謎語。
“牛氣衝天。”餘歌點點頭,肯定自己的答案。
秦雪梅詭異地一笑,“小母牛嫁給大象。”
餘歌板著臉,很嚴肅地想著。
喬錦正在洗衣服,頭也不抬地說:“牛叉大了。”
“有潛力!”秦雪梅拍了拍巴掌。
餘歌臉上一紅,想明白怎麼回事,嗔道:“你們倆不正經!瞎編,哪有這回事!”
秦雪梅一撇嘴,“那我給你來個合乎邏輯的。小母牛烤火,這個總可以吧。”
曆楠推門進來,正好聽見,愣了一下,隨即發現被戲弄的對象是餘歌,了然地笑了。
餘歌有點不好意思,遷怒道:“搞什麼搞,怎麼總是小母牛小母牛的。”
喬錦擦幹淨手,大聲說:“因為隻有她有牛逼啊!你要喜歡,換老母牛,也行。我沒意見,雪梅,哦?!楠楠,走,我的床單洗好了,幫我擰一下去。”
喬錦帶著曆楠出去。
餘歌問秦雪梅:“你都是跟誰學的啊?”
秦雪梅笑嗬嗬地調整電腦裏的圖片,心不在焉,“學生會,蕭逸唐勁他們說的。”
“流氓!”餘歌鬆了口氣,看來不是智商的問題。
秦雪梅抬起頭,“流氓?哼,你知道嗎,蕭逸說得最多。”她看了看門口,“有時候我都奇怪,如果說楠楠沒看到蕭逸這一麵情有可原,那顧華之就坐在蕭逸旁邊,怎麼還笑得花枝亂顫,一點不在乎?”
餘歌不以為然,“厚臉皮唄。”
秦雪梅搖頭,“唐勁說,男人都這樣。齊教官背地裏也說不定就這樣呢!”
“不可能!”餘歌臉色通紅,激烈地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他才不會這樣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