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後來卻甘願和你過著簡樸到簡陋的生活。或者說,她沒有你讓過精致的生活。這是南宮暮沒有說出口的潛台詞。他還是想讓沈弦自己想。

沈弦顯得很平靜,“她和我在一起很樸素。沒有什麼奢侈的享受。”

南宮暮沒說話了。他想到一個辦法,但是要和柏頃先確認一下。

四個人一起收拾了一下這裏的廚房。因為沈弦原本就是把糧食和鹽,大壇的醬放在這裏的倉庫,所以小木屋進水了也沒大關係。

南宮暮在沈弦做早膳的時間,問柏頃能不能打開旁邊兩間房子的門鎖,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開鎖對於柏頃來說,不難。他們家族有很多關於機關設置方麵獨特的技藝。何況,他早就留意過,那兩把鎖是很簡單的彈片鎖。防君子不防小人。柏頃不是小人,是能人。

南宮暮於是到倉庫裏找了找,找到一個魚鉤,掰成柏頃需要的樣子。

南宮暮在早膳的時候,跟沈弦講:“潮汐變化了,肯定是出島的機會。我們必須要努力尋找方法,不錯過任何一個地方。”

他看著沈弦說話,沈弦也就點頭回應他。

南宮暮於是說,“阿頃會開鎖,我們一起去看看隔壁的房間,好嗎?”

柏頃緊接著補充,“沈弦,我保證不會把鎖弄壞。”不會破壞這裏的,就算這裏的主人回來,也沒問題,看不出損傷。

沈弦沒猶豫,“好。”

痕無殤的眼睛在他們三個身上飄來飄去。總算能一睹究竟了。

先打開的,是廳旁邊的房門。沒費力氣,簡單的很。

房門一開,四個人就怔住了。正對著的是一張精致的架子床。床簾居然是一簾的紅珊瑚。全都雕琢成一朵朵的紅薔薇。那種深紅色,很豔麗,看上去千嬌百媚,讓人挪不開眼。

痕無殤立時就興奮了,衝了過去。“太漂亮了。”他讚不絕口。

還沒等他摸到紅珊瑚,手一把被沈弦攥住。“別動,行嗎?”

痕無殤極為不悅,他瞪向沈弦,沈弦的目光黑沉,“別動,萬一斷了……”萬一斷了,會碎掉吧,多可惜,這麼美。

“我賠就是。”痕無殤繼續瞪她。沈弦沒鬆手。她下意識就是要保護這麼美的東西,不被別人染指。

“無殤,你看看就行了,別忘了出島是大事。”南宮暮提醒痕無殤。別把事情弄僵了,對誰都不好。

深紅的珊瑚是極品,痕無殤不是沒見過。就是沒想到誰會這麼有心,弄這麼一簾。這價值豈止不菲,簡直連城。而且他瞄到了這薔薇雕得也是美輪美奐,堪稱栩栩如生。不把玩一下多可惜。

他聽到南宮暮的勸阻,而且沈弦攥得他手腕生疼。痕無殤妥協了,“放手啊!疼死了。不碰就不碰。”

沈弦相信他了。鬆開了手。

大家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這張床。床簷上雕刻著盛開的大朵薔薇。和紅珊瑚雕得薔薇一樣,都是盛開到極致。顏色美得讓人心醉。

粉色的絲綢床簾,粉的像是含著露珠般嬌嫩。閉合著,掩住了床上的風光。

“沈弦,打開看看。”南宮暮示意她。南宮暮要沈弦親自動手,這樣更好些。

沈弦小心翼翼的拉開了簾子。嫣紅色的綢緞床具映入大家的眼眸。光滑柔亮。總之很豔麗。

沈弦看了一會,目光飄向痕無殤。痕無殤瞪著她,“看我幹嘛?我又沒有動。”

沈弦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這個綢緞的顏色和你嘴唇的顏色好像。”

“你……”痕無殤的臉刷的紅了。這算什麼?戲弄還是什麼?可惡。他猛地扭過頭,看到了背後的幾案。上麵貼著很多紙條。

“這是什麼?”他顧不上生氣了。

南宮暮和柏頃都沒想到沈弦會說出這樣的話。南宮暮覺得有點好笑,他掃了一下痕無殤的唇瓣,可不是,真的顏色很像。

柏頃不大開心,沈弦還是留意到痕無殤的樣貌了。

沈弦小心翼翼的把簾子放好。先走過去看的三個人又怔住了。

幾案上有十四張紙條。一端黏在幾案上固定著。上麵都是三個字:我等你。

字跡很囂張,很跋扈,一看就是海潮的字跡。

南宮暮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他看了一會,掀開了第一張紙條。背麵有字:我回島了。

大家都看到了。南宮暮又掀開了第二張紙條。背麵寫著:弦兒會走路了。

沈弦的心猛地一緊。她先於南宮暮,去觸碰剩下的紙條。大家都愣住了。那後麵依次是:

弦兒識字了。

弦兒學了第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