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兒讀了第一本書。
弦兒會爬樹了。
弦兒會砍椰子了。
弦兒寫了一首詩。
弦兒會打漁了。
弦兒種的稻子收成了。
弦兒做的飯很好吃。
弦兒想出島。
弦兒會配藥了。
我可能等不到你了。我會讓弦兒把我葬到海裏。
沈弦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第25章 珍珠
南宮暮和柏頃的心,都變得有些沉重。他們兩一直覺得海潮對沈弦是沒有善意的。
但是,這樣的紙條麵前。他們覺得自己錯了。
十四張紙條,代表了十四年。上麵有海潮的等待,也有她對沈弦的付出。
這樣子的等待和付出,至死方休。
○○
沈弦站在那裏,哭得無聲無息。哭得痕無殤有點看不下去。他把手帕遞給沈弦,“別哭了。你哭起來挺難看的。”
南宮暮沒有勸她,他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外麵的空氣。這裏的空氣清鹹,溼潤,和別處總有那麼多不同。閉上眼,也能嗅出獨特。他望向天空,湛藍深遠,純淨的無邊無際。如果人在這裏,需要有禍心嗎?
柏頃很心疼的看著沈弦,“別哭了。小心身體。”他拉住痕無殤的手,往外走。這種時候是用來緬懷的,他們不合適橫在這裏。
沈弦在房間裏站了很久。她想了很多的事,這兩天她一直在想。她記憶中的海潮,她們之間發生的事。其實沒有發生過怎樣特別的事。都很平常。普普通通。
海潮不怎麼和她說話,也沒有怎樣抱過她。沈弦大多的時候都是獨處的。沒有想到,海潮記得她每一次的成長。而且,海潮也是肯定她的。
即便海潮不讓她離開迷心島,海潮還是為了她做了很多。相對而言,沈弦覺得,她沒有為海潮做過什麼。她不懂得。隻以為海潮是喜歡安靜的。
沈弦算是為海潮做了一件事。在她死的那天。
海潮死的那天,天空很藍。天上沒有一片雲。沈弦甚至沒有看到她常常疼痛至扭曲的臉。海潮走得並不平靜,她眼底有著遺憾。但是她一直沒有說她的遺憾。
她提前一天已經讓沈弦擦拭她早就編好的竹筏,她告訴沈弦,等她死了,就放到竹筏上。用漁船拖著,帶她到海裏。讓她去她永恒的歸宿。
海潮死的時候,懷裏掩著一幅畫卷。沈弦沒拿出來打開過。海潮把那幅畫卷抱得很緊。很親密,很珍惜。那應該是她心底的寶貝。
那天的浪很平。海潮的身體在竹筏上,慢慢的飄遠。沈弦沒有去追逐。她之後也躺在漁船上,沒有劃船。她躺在漁船上,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天還是很亮,很晴。她把漁船劃回了岸。從那天起,她就是一個人。隻有一個人。
站了很久,沈弦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想透透氣。哭得很累,很疲憊。眼淚是心底最珍貴的珍珠,流出來,讓人看到擁有的脆弱,包裹的珍惜。
南宮暮望著她,“好點了嗎?”
沈弦木然的回應。
“再看看嗎?”南宮暮的眼睛裏有著期待,沈弦於是點了點頭。
南宮暮沒猶豫。他率先返回去。抽開了門閂,背麵刻著“紅衫”。很飄逸的字體。無拘無束的感覺。南宮暮在想,這個人應該是海潮的心上人了。不知道紅衫是不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人。
沈弦跟在他後麵。南宮暮相信沈弦也看到了門閂上的名字。“你聽說過紅衫嗎?”南宮暮心裏不抱什麼期望。
沈弦的回答也就是,“沒有。”
南宮暮打開了這間屋子裏所有儲存的櫃子,箱子。有很多精致的衣服,飾品和擺設。都收拾的很齊整。
還有整整兩箱書。南宮暮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看,是《造船術》。他把書遞給柏頃看。
柏頃心裏不由得也掙紮起來。海潮真是怪的可以。那些紙條讓他們三個外人看了都有些動容。他們相信海潮是有用心的教導沈弦。可是這些刻意收起的書,明擺著是她阻止沈弦離開最直接的證據。
沈弦蹲了下來,很認真的看箱子裏的書。裏麵都是關於造船和航海的書。很專業的,說得非常詳細。
痕無殤也在看,他看著看著就在那說,“沈弦,難怪那麼多事你都不知道,你師傅給你留的書,你沒看完。”
沈弦“嗯”了一聲。她想到了南宮暮的話,人要有好奇心,要懷疑。否則,會錯過很多事情。她差點錯過了。
南宮暮的目光在這間房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