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他就這樣放過了她!艾白怔怔地,卻不敢拿下浴巾衝澡了。
其實這幾年他也並不是這麼愛強迫她,他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單日分房,雙日行房。本來這是她提出來的,她要求一周最多兩次,他不依,依舊每日來她房裏,她一直哭鬧,他終是改口,分單雙日,她便堅持單日分,為的是31號和1號能有兩天的權利,他也不在意她那點小心思。待到一號他來她房裏時,她搬出這事他才明了,她至今還記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足足讓她自娛自樂一陣子。
她就是喜歡看他吃癟,看他對她無可奈何,如果沒有了這些樂趣,她不知道這昏暗的日子她以什麼活下去?生活就像強—奸,如果不能反抗,就隻能學著享受。
當然她不是一開始就懂得這個道理的,林山剛出車禍那會,父親的公司瀕臨破產那會,她還是個倔強的大小姐。她聽說林氏已經由林鈞掌門了,於是出門特意選了她十八歲生日時林鈞送給她的編織手包,她一次都沒用過,收了禮物便壓在一排名牌包的最後一個,畢竟這個包和她的其他寶貝比起來,太寒酸了,她才不願意背呢,可現在畢竟有求於他,她不得不低頭。
一路上很容易到了公司最頂層,後來想想,像是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林鈞那會剛接理公司,一定是分—身乏術,但她不管,她請求他幫她父親一把。
他斜睨著她,坐在真皮躺椅上,高高在上。也許他是注意到她的手包了,看著它沉思了一會,對她說,“你先在會客廳坐會,我考慮一下。”
盡管是求人,她也不願意放下架子,像隻驕傲的孔雀退出他的辦公室,或許就是這樣的態度惹惱了他,讓他想把她的羽毛通通拔掉,不然他不會那樣殘忍地遞給她那樣一份難以啟齒的合約。
她把它狠狠甩在他的臉上,大聲嗬斥,“我是你弟的女朋友!”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他竟說出這樣不近人情的話!她怎麼能跟他交流,他分明就是魔鬼,沒有世俗觀念,又癡心妄想的魔鬼!
她恨恨地跑出去,剛一出大廈的門,就接到父親病危的電話。她打了輛車,匆匆趕往醫院。病房裏一個是她愛的林山哥哥,一個是寵她入骨的父親,他們都閉著眼,看不到她臉上的絕望。
第三天夜裏,林山終於離她而去。
醫院的走廊是昏暗的,她瑟縮著,林家來領林山的屍體送進靈堂,她才一下子撲上去,可是她的力量太小了,他們拉開她,有人在勸她,“林山哥哥要去很遠的地方了,他一向最疼你,你乖一點,就讓他安樂地走吧。”
她不懂,最疼她不應該舍不得離開她嗎,為什麼要一個人去很遠的地方?可是她知道自己要乖一點,她從來沒有為林山做過一件事,這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乖一點,讓他走!
外麵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她坐在醫院的台階上,失了魂,也許是追隨著靈車去了。一輛黑色吉普車駛到她麵前,林鈞撐著一把黑傘從車上邁下來,他黑發黑眸,臉龐沾染著雨水的濕意,英俊地不似凡人,對,他怎麼會是凡人,他竟不掉一滴眼淚!她從未見過他掉淚,弟弟死了又怎樣,他根本不會為這點小事落淚!他根本就是魔鬼!
她一下子站起來,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他輕笑,“還會發脾氣,看來情況沒那麼糟。”
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覺得他不可理喻。他快步走來,傘撐過她的頭頂,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在雨下,“快回去,你父親還要你撐著。”
艾白眼睛半眯,他還好意思提她的父親,那天下午會客廳的一切走馬觀花似的在她腦海想起,她拿出最後的力氣猛地推開他,“別離我那麼近,我受不了你身上的窮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