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慕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又是那種看怪物的眼神,腦子裏隻盤旋著一個念頭,他是瘋的,他是瘋的……
一個人怎麼可以變態到這種地步,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艾白失控地跳起來,絕望中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把他推開,她隨手拿起床上的靠枕一個勁地往他身上招呼,口裏嚷嚷著,“滾,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你滾!你這個瘋子,瘋子!”
她形態癡狂,要論瘋子,她怕是更像一點,林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吼道,“你鬧夠了沒有?”
她手上的針管已經被她甩到一邊,血順著手腕流下來,他的指尖一觸碰,還能感覺那溫熱,連著他的心也帶著血淋淋的,他的眼睛裏風雲變幻,一時複雜之極。
分明是立秋,卻如數九寒冬。
冰涼又粘稠的空氣牆橫亙在他與她之間,似乎兩頭蠻牛在相抵。
令他魂牽夢縈的那雙眼睛,幽怨中分明帶著幾分凶狠。
他慌了陣腳,隻得把她摔在床上,發狠說:“要瘋你一個人去瘋!”撂下話後便迅速退出房間,不欲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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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
夜幕已經降臨,林宅依然沒有起燈,沒有一絲煙火的氣息。
走廊聽到一串腳步聲,書房的門吱呀地開了一條小縫,於嫂探出頭,試探地喚了聲“少爺”。
林鈞正側對著她站在窗台邊抽煙,眼神看著遠方,黑暗裏他的輪廓模糊,神情似乎有些寂寥。
嫋嫋的煙氣在他兩指尖升騰,他轉過臉,卻看不真切。
於嫂小心翼翼瞧著他,對他說:“少爺吃點飯吧……”
林鈞啞聲道,“她呢?還不吃?”
於嫂為難地點頭,“小姐是在置氣,氣消了就好了,在這之前少爺好歹吃點飯,回頭哄哄小姐,這事也就過了。”
隻見林鈞擺擺手,轉過頭,於嫂知道拗不過,輕輕帶上了門。在她的印象裏,少爺極少碰煙酒,每每他到書房吸煙,必是在小姐那裏不痛快了,可是出來後洗個澡又依然去小姐房裏,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去自討苦吃,小姐性子倔得很,哪裏肯輕易原諒他啊,所以自古說當局者迷,旁觀著清,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她一路走到小姐房前,卻不敢冒然進去,隻怕又會出什麼亂子。門邊上有一些鴨絨羽毛,房間裏估計也是一片狼藉,可以想見剛剛小姐是發了多大的脾氣,她實在想不通小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轉念又想起小姐剛來時的樣子,心底又有點可憐“她”,她去過林家的大宅幾次,輾轉聽說過“她”的故事,沒有了家人沒有了愛人,看得出“她”過得就像一絲遊魂,隻有在對著少爺發脾氣時,才隱約有了生氣。少爺的手段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她”從浴室抱出來的時候身上全濕,在昏迷中都發著抖,裙子上甚至還沾著來潮時的血,而少爺鐵青的那張臉,真是比那地獄裏的羅刹還要恐怖。
於嫂感歎完這些,手上的活也差不多了,遠遠看到林鈞下了樓,不知這麼晚是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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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整個城市都已經熟睡,隻有一個地方,它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夜是個不夜城,起名為此,也真是笑話。它是本城最大的酒吧,是個銷金窩,也是個溫柔鄉。林鈞從一邊的特殊入口進入,並未有興趣加入舞池,而是上了二樓,輕車熟路地推開001包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