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都習慣大晚上爬起來伺候那個女人。

老副忍不住要去看時間,走刻滴答地響,正指向淩晨三點。

他對著電腦,手上敲著報告,打了哈欠的時候,李謹然偏這時抬起頭看時間,對老副道:“手機帶了沒。”

“帶了。”

“給醫院打個電話,說是家屬。”

老副正糊塗為什麼給醫院打電話,這剛撥通,李謹然又說:“轉接2013的病房。”

老副照著說,那邊的小護士語言簡練:“稍等一下,接2013號房,溫小姐的家屬。”

老副這邊一愣一愣的,摸不著頭腦好一會兒,才回悟過來,這不是兩人一塊兒失蹤的嘛!致電問候一聲,正常的範疇。

李謹然卻把電話接過去,等一會兒才道:“怎麼這麼慢。”

那邊的護工聲音迷糊,一聽就是睡了:“什麼事兒。”

李謹然帶了怒意:“我請你來是照顧人的,你照顧不了就給我走人,錢也一分拿不到!”

那護工暗罵他有病,但又不能跟錢過不去,隻能道歉賠笑。

李謹然便說:“這會兒鹽水應該快沒了,你喊護士換一瓶。”

護工抬眼去看,果真快沒了,心想這人是算計好的吧。

她按了分付做,又聽李謹然罵了幾句,這邊才肯掛了電話。

李謹然還沒熄火,隻道:“拿了錢還不給人辦好事的混賬。”展眼卻又見老副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他想可能是回來的時候洗澡沒洗幹淨,光顧著那女人了,臉上大約還有泥巴。

但是一抹臉,沒什麼髒東西,他道:“你看什麼。”

老副嘴上狐疑:“頭兒,你和溫師這段時間做什麼去了?”

第93章

老副清楚自家老板的為人,公私也算分明,處理公務的時候從來不會分心做別的事。

這會兒當著他的麵,在工作途中停下打電話,就為了給那女人換一瓶鹽水兒,擺誰麵前誰得質疑。

兩人的關係本來就不清不楚,眼下幾乎是透明化了。

李謹然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多事了。”

老副笑了:“關心員工和老板。”

李謹然收了文件,示意完工,又說:“就是去鄉下走了一遭,沒什麼事。”

老副哦了,嘴上不講,心裏暗誹:這話說給誰誰能信,反正我不信,你倆這一去大半月,二十來天裏一定發生點事兒。什麼事說不上來,總之沒去鄉下旅遊玩耍那麼簡單。

老副訥於言敏於行,利落收拾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前兩天發現股票上的疑點,又拿出來問:“利源的裏麵有哪個董事姓君?”

李謹然想了想:“在我認識的幾個裏倒是都沒有。”

“小股東呢?”

“不清楚。”

李謹然回答得快,看老副神情古怪,多嘴便問:“現在的股份變動得怎樣。”

老副道:“何董那邊少了蘇總監的支撐,又收不回彥總那邊的。任何人的股份都沒超10,您和何董差不多比例。就是有個君X的股份持有者莫名上升了5個百分點,如今持有的股份排在第三個,要是再有人在股市上拋售被他納進……”

李謹然不做聲,心裏算著市場上利源的股票狀況。因李彥的事兒,確實跌了不少,他離開那日正巧跌停,這會兒應該開始呈回暖狀態,照理說沒什麼擔憂的。

他又問起其他人的狀態。

老副隻道:“會計那兒一直盯著,重份的幾個人是您的秘書和他現任,連範晟博陸續開始拋售,最早的是安經理,他手裏的股都用最低價拋了。”說到這兒停頓一會兒,看了老板的臉色,接著道:“巧的是,姓君的同一時間買進。”

他歎氣:“老板,安經理這手幾乎是做了內部轉讓。我這會兒不好查他,要動真格,或許還能查出張轉讓協議。”

李謹然沉默了,站在灰暗的辦公大廳裏望著外邊依舊燈火輝煌的夜,隻有繁星明月顯得寒冷。

老副說:“老板,查不查?這事裏麵有鬼……”

李謹然卻拉了窗簾,提腳走人:“不查,那人有本事,就盡管使。”

葉瑧夫婦,安經理,範晟博……跟這些人有關係的,其實很好推測。

他不想費力查,心裏也不願意去查她。

這些事真要查出來,不曉得會有些什麼事兒。辦公室裏的人口風從來不緊,要是提前漏出來,明天呃報紙頭條就是XX集團出了個演技派妓女,踩著男人往上爬,穩坐了集團第一把交椅的誇張報道。流言如劍,三人成虎,要是個男的,覥著臉頂過就算了,若是一個女人家遇上總是最吃虧的。

這事兒也許早晚會被有心的記者弄出來,可他護得了她一時就一時。

*

溫虞睡著的時候,晚上渴的想喝水,但是眼皮子很沉,勉強隻能睜開一條縫兒,身體壓根起不來。

她往前看,恍惚有一個人趴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她啞著喊了幾聲,那人好似睡得更沉,不應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