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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燒還沒退到37,所以有點頭疼,起床的時候迷迷糊糊。
身邊一個人沒有,枕頭好像是新的,沒有溫度,也沒凹陷下去,就像沒有人睡過一樣。
昨夜,仿佛是他的一個夢。
李謹然真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見到溫虞,是不是和她在一塊兒,他看了看手機,卻沒有翻到昨晚有和她的電話記錄。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是瘋了。因昨晚她分明打過電話,如果這會兒沒記錄,那麼就是他做了一夜春夢。
因為發燒的關係,所以他會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疼,沒辦法從這裏頭發現點線索。
可是,他翻了翻床鋪,白色的羽絨被都像新的一樣,什麼都沒有留下。
溫虞,溫虞,原來這是我做得一個夢,隻是在夢裏夢到你回到我身邊了?
李謹然在原地怔忪良久,之後,把自己埋在被褥裏與世隔絕。
從心裏刺痛到眼睛裏,即便是男人,也有忍不住要脆弱的時候。
脆弱過後,他又是一個要支起公司半邊天的男人。
幾近傍晚,還沒到下班的點兒。
李謹然磨蹭著來公司做個視察,預備坐一會兒就走。
但一進公司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老副笑著過來說:“頭兒,恭喜你升職了。”
李謹然瞧他一眼,不理解。
老副說:“孫警官在辦公室等著,您去看一看就曉得。”
李謹然狐疑,卻還是進了門,看見樣貌和孫老板頗像的人正在擺弄他桌前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那次地產投標會議時候拍的,那記者對溫虞有好感,她的張數很多,拍到他在內的隻有這一張。
那會兒,他高價買了下來,並警告那記者不要動歪腦筋,而且沒有告訴溫虞,所以她並不知道這張照片。
因為,照片裏麵,她殷殷切切地演講,神情認真,他也仔仔細細地聽著,但是神情,百般寵溺,溫柔不似他自己。
當初他看了,不禁自己嚇一跳,不得其解,又怎麼會讓她知道。
李謹然上前拍掉那男人的手:“別隨便亂動。”
男人驚了片刻,鎮定下來,微笑著伸手:“我是孫韜,恒暘這裏的副警司。”
李謹然點點頭,不想去握,隻坐入轉椅。
孫韜不介意,繼續道:“李總,我是帶律師來宣布幾件事的。”
李謹然這才看見孫韜後邊還跟著個人,衣冠楚楚,手裏拎著提包。
他取出文件,聲音擲地有聲,無一絲差錯:“甲方,溫虞小姐於今早八點整簽下此份股份轉讓書於乙方,李謹然先生,將甲方溫虞小姐屬名下的所有百分之十一點六的股份全部拖我方律師行轉交,並將甲方溫虞小姐名下所有房產以及公司法人職務無條件轉予乙方李謹然先生。甲方,溫虞小姐已蓋名。乙方,李謹然先生,請您簽字。”
李謹然仔仔細細又讀了一篇文件中英文兩套,再看了看署名。
溫虞的印章和簽名都在,涓涓細流的字體,是她親自簽的。
李謹然忽然覺得腦殼兒裏一陣陣雷霆萬擊,雪落霜打。
孫韜在一邊隱忍不發,臉上依舊笑:“現在應該喊您李董,請快些簽字。”
李謹然卻拋開手裏的紙張,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她人在哪兒?”
孫韜道:“我不知道。”
李謹然笑:“你說,你要什麼?錢?權利地位,還是名譽職稱?隻要我能做到的,都幫你。”
孫韜搖頭:“我不需要這些,還是請你簽字,李董。”
李謹然眼睛發了紅,薄唇很白。
孫韜看他這樣,忍不住道:“她這麼做,無非想跟你斬斷一切聯係,她寧可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