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閃進一個紫袍男子。接應他的是豐承奕府裏的門客,也是豐承奕最為倚重的軍師——鍾偉。
“魏大人,這殿下如今這副樣子,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我們可還要扶持他?”
來人便是兵部侍郎魏能,熟門熟路的朝豐承奕的院落走去,“先去探望一下殿下,待我回去再請示父親。”
鍾偉順承的應下,嘴角卻起了一抹譏笑。父親,叫的倒是親熱,不過是個上門女婿罷了。為了攀上右相這根高枝,身為男子連自己傳宗接代的姓氏都可拋棄,跟著右相改姓魏,如今在這廂裝什麼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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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元溪兩手捧著阿挽擦拭幹淨的臉頰,掰左掰右,提上按下的仔細端詳了半天。屈指彈了一下沒什麼肉的臉蛋,再拿過一邊的藥方子和磨好的珍珠粉瞧了一會兒,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阿挽一被放開就懶懶地低垂著腦袋,搭在膝蓋上,眼睛從下往上凝視著豐元溪優美的下顎線。眯眯的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射出傾慕的光芒。
豐元溪俯下`身子,抬起泡在藥水中的小腳。兩人的腦袋幾乎碰到一塊兒,頸後的發束隨著他的動作繞到身前,蕩漾在阿挽眼前。小丫頭順勢把頭發禁錮在手中,免得沾到藥水,小手還一下一下的摩挲著。
“皇弟,快把小侄女帶出來給朕瞧瞧。”
隨著話音落下,文朝帝雙手背在身後,已經跨過門檻,走進了臥房。
文朝帝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小九和姑娘……不對,小九和一個小女娃在……在親熱?
兩人麵對麵坐著,上身前傾,腦袋親密的靠在一起,小女娃還抓著小九的發束。
豐元溪抬頭望了一眼來人,側過身子擋住文朝帝的視線,慢條斯理地把阿挽的腿擦幹淨,捋下褲腿,又拿起一邊自己的長衫把人包好,抱進懷裏。呆愣中的文朝帝隻有幸覷見小丫頭一隻好奇的眼睛和泛黃的發頂。
“裴安……”
“王爺。”裴安剛搬了條凳子給在院子裏站著的皇後娘娘,聽到王爺傳喚,趕緊回來。見到室內大大小小的美白容器,了然的把桶往外搬。
阿挽偷瞧了一眼原來是皇帝大叔,就百無聊賴的窩在豐元溪懷裏蹭著,繼續玩著他的頭發。
文朝帝見皇弟一言不發,就知道自己不請自來被人不待見了,而且他方才似乎是撞破了他家小九的好事。
這般一想,文朝帝又興奮的繞過兩人坐到豐元溪右側榻上,誰讓小丫頭的臉是朝著這邊的呢。
文朝帝撐著腦袋和阿挽大眼瞪小眼。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瞎了眼了,這哪兒是小九的女兒啊。也怪不得小九火大燒了聖旨,原來是當童養媳養著呢。
這身子看起來瘦弱些,相貌也不過一般……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隻要小九喜歡就好。原本還擔心著小九不喜歡女子,料不到是喜歡這般的“女子”……
文朝帝琢磨著要不要去多尋幾個女娃娃養著。
“皇兄今日來可有事?”豐元溪瞧著文朝帝一臉猥瑣的瞅著阿挽,一把將人換了個方向。
“啊,無事無事,就是看看小侄女……不對,是小弟妹?”文朝帝嘿嘿幹笑兩聲,揶揄道。
豐元溪冷眼瞅著惡趣味的皇兄一臉曖昧之色,實在是懶得理會。
文朝帝也不氣餒,“小九啊,你總得介紹一下吧。”
阿挽估摸著這是在說她呢,回過頭,“皇帝大叔,我叫阿挽。”
“那今年幾歲了?”文朝帝笑的分外和藹,和藹到讓人覺得有不軌之心。
阿挽低下頭瞄一眼自己的小身板,斬釘截鐵的回道,“五歲。”
“七歲。”豐元溪冷淡的開口道。
文朝帝在阿挽和豐元溪臉上來回巡視,這……要聽誰的?
“好,那就七歲。”阿挽安撫的拍拍豐元溪的手,元溪說幾歲就幾歲,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身子的主人幾歲。
文朝帝差點被自己一口口水嗆到。
這丫頭倒是有趣,可不被小九吃的死死的。這要被小九賣了,肯定還幫忙數錢說再見呢。不過小九也有意思,想來是等不及了。現在還那麼小就忍不住親個嘴了,七歲也好,少忍兩年不是。
豐元溪也沒解釋什麼,阿挽的確是七歲。他習醫術,自會摸骨。身子不過是營養不良才看起來年幼,骨頭實則已有七年之齡。
文朝帝還想問一番阿挽父母是何人,就見小姑娘掰著手指在算著什麼,隨後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本著阿挽已經是自家人的屬性,文朝帝分外護短,“有什麼事,皇帝大叔罩著你。”
說完,文朝帝又暈乎了一下。小九叫他皇兄,阿挽叫他大叔,可不是差輩兒了。不然讓阿挽叫他“皇帝哥哥”,這稱呼不錯,文朝帝順時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他弱冠那年的青春年少。
豐元溪也摸摸阿挽的發絲,表示好奇。
阿挽悲傷的抱住豐元溪的腰身,悶聲道,“還要九年。”
“還要九年,才能嫁你。”
聞言,兩人均詫異。豐元溪笑的溫柔,這一抹虛無縹緲的淺笑令文朝帝久久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