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元溪淡笑,這是餓還是不餓,或者是半餓不餓?

阿挽示意元溪俯下`身子,小手仔細的在他臉頰上巡視檢查,確定都已經被擦的幹幹淨淨,才愧疚道,“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和你鬧著玩……”

“你別生氣……”小丫頭認真的凝視著他清澈溫和的雙眼,轉而接著說道,“餓了。”

豐元溪眼裏透著幾分笑意,小丫頭心大。過了這遭,說開了也算翻篇了,“不生氣。想我嗎?”

說完,未等回答,探手取過一旁寶石青色刺繡繁花的上衣,配著一條同色稍亮些的鑲邊袖裙。

阿挽眨巴眨巴眼睛,他們兩個講話怎麼有點牛頭不對馬尾呢?但是這也不能阻礙她的好心情,甜絲絲的應道,“想,很想。”

豐元溪幫著她一塊兒把衣衫整好,阿挽就忙著下床穿繡鞋,身子一個騰空又被抱回了豐元溪懷裏。正奇怪呢,突然覺得手腕上涼颼颼的。

阿挽好奇的低下頭,“新鐲子?”手鐲淡雅清爽,潔白如凝脂,映照著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光澤極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丫頭手腕細,手掌也沒點肉,似乎微微大了些,隻能堪堪不掉下來。

隻不過豐元溪看起來心情很好,很是滿意的樣子。今日朝堂之上為了是否出戰西隋國,鬧得不可開交,已經耽擱了一些時候,他還特意隨皇兄一道去了趟寢宮拿了母後留下的羊脂暖玉手鐲。倒是又被皇兄好好的調侃了一番。

“兄長送的那個呢?”阿挽歡心的把玩著手上的鐲子,調皮的眯起一隻眼睛揚起手,透過白玉鐲子欣賞陽光。嘴裏還不忘掛念一下舊物。

“我替你藏好。”豐元溪顯然不願多說。阿挽不疑有他,滿心沉浸在元溪給她送鐲子的歡喜中。這次可不是她自己看中的,而是元溪送的禮物。

難得的,打扮妥當的小郡主被王爺抱著去前廳用膳。

路上,阿挽趴在豐元溪肩頭坦白著自己哀怨、淒涼的心理活動,撒撒嬌,等著元溪多疼疼她,“早上起來就叫你了,可是你不在……我還以為我惹你生氣,你一怒連王府都不想要了。”

“然後呢?”豐元溪愕然,這得多大的愁,多沒腦子才能把王府扔了。他難道不可以選擇半夜把這個小東西裝麻袋裏一匹快馬送到三千裏外去?反正小丫頭睡著後,雷打不醒。豐元溪不禁惡意的想著。

“然後,看見裴安了呀。”說到裴安,阿挽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心情愉悅。

豐元溪略略皺眉,“裴安怎麼了嗎?”

跟在豐元溪身後不遠的裴安咯噔一下,心裏大呼不好。王爺,您可千萬別聽小主子瞎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您對小主子個頂個的最好,童言無忌啊!

阿挽嘿嘿傻笑兩聲,蹭了下他的脖頸,“有裴安在,你一定也在。你不會丟下裴安的。”

豐元溪身子一頓,摟著的手臂隨之縮緊,心髒就像被一支銳箭猛然擦過,不是刺骨的痛,卻是火辣辣的疼,疼的揪心。

“我不會丟下你。”話一出口,豐元溪喉間有絲哽咽。原來日日相伴甚至同塌而眠,她也仍擔著這份憂心,視自己如草芥嗎?就認定自己在他心裏比不過裴安……

阿挽嘴角拉的老高,“嗯嗯!”重重的點頭,尖尖的下巴磕到豐元溪的肩頭。

“哎喲。”

“怎麼了?痛嗎?”聽到痛呼,豐元溪立馬收起情緒。蹙起眉頭,扣著她的後頸,把小腦袋掰到麵前。

“不痛不痛。”阿挽一手捂著自己的下巴,一手還不忘揉著元溪的肩膀。

豐元溪帶著幾分氣惱,愣是把人的臉蛋也掐出了個紅印子。隻是自己卻不知道在氣她看輕自己,還是氣她隻顧著一心對他好,異或是氣她不相信他心裏有她……

粗線條的阿挽卻換著法,沒顧上自己隱隱泛疼的下巴,討好的用臉頰揉著豐元溪的肩頭。

豐元溪悠長的歎了一口氣,輕揉小丫頭的痛處,扔下一句話給後麵正想著避風頭的裴安,“去把本王的化瘀霜拿來。”

“是。”裴安就像是被是皇恩浩蕩大赦天下撿了條命的死刑犯,重獲新生那步子飛快,身姿矯健的朝主院跑去。

到了前廳,許蕭逸早早的已經等著他們了。

“王爺安。挽妹妹,來,兄長旁邊坐。”許蕭逸不知從哪兒得的一把扇子,扇麵未有一字一畫,卻說是哪個大家的珍品。如今吃飯也不離手。

許蕭逸這人看著雖是紈絝貪玩的很,麵兒上也沒一絲正經,社交手段卻是沒的說的。明明是尚縣來的一個小世子,畢竟都城是皇城,多的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世子也隻能算是不上不下的檔次。但這般身份愣是讓他玩出花兒來了,才十來天功夫,各種拜帖往府裏飛。

而且豐元溪也派人看著,倒是知道他有真本事,並非借著睦宣王府的名頭。今日豐元溪特意帶他上朝,倒是連左相也跟他點了個頭。

許蕭逸熱情的招呼著阿挽坐他身邊,阿挽就拉著元溪一塊兒,正好她坐中間。

豐元溪推過補湯放她跟前,阿挽撇撇嘴也乖乖的端起來。既然用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好好的對待,想到這個,阿挽想起了陳雪娥。倒不知雪娥姐那有沒有這身子主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