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一段綿長又綿纏的小時光
總有一些人會彼此牽引,互相靠近,雖然我也不確定互相吸引的人裏麵會不會有我和你。我又做不完的題,你又畫不完的畫,但是我會偷偷地隔著窗戶看你,偶爾也會幻想,你畫畫的間隙突然抬起頭,偷看我的窗戶。或許有那麼一瞬間,我們望進了彼此的眼睛裏,深情地對視,隻是我們自己渾然不覺而已。
(1)
莫之南?他怎麼會在這裏?
而且他手上還拿著紙飛機……不會那麼巧吧?
我呆呆地看著站在樓下的少年,而他隻是那麼靜靜地抬起頭,顏色專注地留在我的窗口。四周安靜得有些虛幻,更增添了幾分臆想的可能性。
我終於忍不住閉上眼睛笑著搖了搖頭。
淩若橙,你到底在幹什麼?居然連幻覺都出來了!莫之南那個人,真的有那麼特別嗎?
“你準備待在樓上傻笑,不看看我手上拿著的東西嗎?”好聽的聲音意料之外突然地鑽進我的耳朵裏。
我倏地睜開眼睛笑容完全凍結在臉上,然後僵硬地轉動脖子朝樓下看去。莫之南單薄的身影依然在樓下,並沒有像海市蜃樓一樣神奇地消失在空氣裏。他正抬頭看我,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跟我說話,甚至因為我愚蠢動作,他的嘴角揚起一個跟大的弧度。我方法喝了一杯珍藏了幾百年的美酒,瞬間沉醉在他難得一見的笑容裏。
啊,不,淩若橙,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你給我清醒點,都已經這麼丟臉了,你居然還在花癡莫之南的笑容……
不過……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莫之南還是那麼好看……
晚風吹過他細碎的劉海,精致的五官就這樣毫無遮掩地顯露出來。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我有一種離他很近的錯覺,好像我和他之間不過一步之遙,隻要我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到他——
美好的少年就像淺淺月光下唯一的發光體,散發著無盡的溫暖,讓人無法忽視。
但是,不知道是我理解錯誤,還是他真的可以讓他狹長的眼睛釋放出明顯的蠱惑,總之我的視線已經不能移開了。
“我不小心撿到了一架偏離軌道的紙飛機,它說因為主人寫了不好的東西,所以它不能飛到高空,隻能回到大地上。”莫之南似真似假地開口,低沉的聲音輕易就讓我的心髒開始不規則的急速跳動。
從他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我的眼睛裏,除了他之外,就是嘛都看不見了。整個腦袋好像變成了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雙腳更是不受控製地轉身衝出房門,直奔樓下。我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他就會消失不見,我踉蹌著往下跑,寂靜的空氣裏回蕩著我急促的腳步聲。
燈的開光就在樓梯轉角處的牆壁上,但是我沒有浪費時間去開燈,就徑直朝門口跑去。甚至在開門的時候,不小心被玄關的地毯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也沒有停下腳步。
莫之南還在下麵吧?
他還等在那裏嗎?
會不會在我下樓的時間裏就已經離開了?
我用力地打開門,一眼就看見被月光籠罩著的少年的身影。他嘴角上揚的弧度似乎更大了,柔軟的月光沒能掩蓋住他的笑容,反倒把他襯托得神聖而不真實。月色塑了一個銀色的光環,而他,就是光環中央,最讓人著迷的王子。
我站在他麵前,停下腳步,不敢再靠近。潛意識裏,我害怕著麵前的人隻是一個幻影,若我伸手去碰觸他,他就會變成縹緲的煙塵,消失不見。
“怎麼了?這麼著急地跑下來,是因為很想見到我嗎?”
不開口的時候,還覺得他像個王子;一開口,他就變成了壞心眼的少年。
不過這反倒讓我決定,我們之間的距離近了一些,麵前的情景也更真實了。
不是假的,麵前的莫之南並不是我的幻像……
他,他此刻是真的就站在我的麵前……
“才不是,我跑下來是因為,因為……”可是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直到我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他手中的紙飛機——
“我是因為看見了你手上拿著的東西才這麼著急的……”我氣勢不足地開口,聲音越來越小,“那個,紙飛機是我的……”
莫之南似乎不在乎聽到我的答案,動作依然是那麼慢條斯理,那麼優雅。他舉起手中的紙飛機,輕輕地擺弄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裏有著明顯的戲弄,好像看穿了一切。
不對,平時的莫之南不是這樣的——
曾經聽到班上暗戀他的女孩子偷偷議論他:
“莫之南同學好帥啊!從我的位子上看過去,他憂鬱的側臉好迷人啊!”A同學說。
“你看看他的睫毛,又長又翹,簡直比女孩子的還要漂**同學說。
“我最喜歡他看天空時的模樣啦,就好像是深情的王子在等待著他的公主一樣,簡直太迷人了____”C同學說。
“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莫之南同學平常沒有這麼頻繁的出現在教室耶!最近他卻每天都來上課哦!還有,他的座位”A同學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和B、C同學咬起了舌頭。
是啊,莫之南平時在教室的時候,不是畫畫就是在睡覺,有時又會像一個憂鬱的少年一樣,認真的抬頭看天空。
我不知道莫之南以前有沒有來上課,但是從我到這個班上開始,就很少看到他曠課。他基本每天都來教室,雖然偶爾會遲到或早退。
我不喜歡他看天空時的表情,因為那個時候他好像在思念誰一樣,讓人有一種難靠近的距離感。
可是現在的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壞笑,等待我開口辯解的模樣,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少年在都弄他的貓一樣——明明知道他的貓被逼急了,一定會露出張牙舞爪的模樣,卻還是執意把一條魚吊在貓碰觸不到的地方,一再地挑逗它。
“你怎麼知道這個東西是你的呢?”莫之南舉起手,擺出準備放紙飛機的姿勢,漫不經心地開口,好像並不在意聽到我的答案,隻是他嘴邊的笑容一直沒有小區。
是什麼事讓他這麼開心?
我突然想起顧水水當時回過頭去找他,然後他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就因為這個,所以他的心情才會那麼好嗎?
想到這裏,最初看到莫之南出現在樓下的驚喜悉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肚的酸澀。
“因為我想不會那麼巧,這麼晚了,還有人和我一樣無聊到折紙飛機玩。”我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說不定有人剛好和你一樣無聊啊!”莫之南依然壞笑著說。
“那就算有人和我一樣喜歡折紙飛機,那個人也不一樣會和我一樣在紙飛機上寫字吧!我的紙飛機上是寫了字的哦!”我堅持地說道。
聽到我說這話,莫之南似乎眼前一亮。但是他並沒有想我以為的那樣,迅速拆掉紙飛機,而是低下頭,巴政府軍在手上不停地擺弄著,漫不經心地說:“你在紙飛機上寫了什麼?是責怪我的話嗎?”
“呃,紙飛機上寫著的……”北美洲年好聽的聲音迷住,我差點脫口而出。
我抬頭,莫之南正滿臉期盼地看著我。
他這人怎麼這樣?明明覺得我在責怪他,為什麼還這麼滿臉期盼地看著我?
我不得不再次懷疑,伸出右手的食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臉。
細膩地的觸感、暖暖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傳到我的指尖,滲到我的血液裏,蔓延至全身。
等一下,暖暖的?
啊!
我一步推出好遠,滿臉驚恐地看著他,好像他是一個長著犄角的怪獸,一不小心就會發動攻擊。
莫之南挑起眉毛,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這是……在吃我豆腐嗎?”莫之南一邊說,一邊朝我靠近,近到他的呼吸撲在了我的臉上。他精致的臉孔離我隻有幾厘米的距離,薄唇微張,嘴角上揚,性感得要命。
“哪,哪有,我對你的臭豆腐才不感興趣呢!我隻是想拿回我的紙飛機而已。”
我一把搶過莫之南手裏的紙飛機,指尖觸碰到他溫暖手掌的那一瞬間,心髒漏跳了一拍。不知道我的臉頰是不是紅得像那枚某個夏天在海邊撿到的極少見的貝殼,鮮豔到極致的紅豔。
“是嗎?”莫之南淺笑著,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淡淡的花香沁入鼻腔,說不出地好聞。我在腦中搜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花香的名稱,隻知道味道很誘人。我有那麼一瞬間的迷失,直到臉上若有似無地感覺到瘙癢,才猛然驚醒。
“莫之南,你靠得太近了。”我條件反射地推開他,卻沒發現腳下那些綠得深沉的矮藤,結果莫之南沒有被我推開,我反倒被那些綠色的滕蔓給絆倒了,
“啊啊啊——”我唯一記得的反應就是趕緊閉上眼睛大聲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