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2)

其實是她,是不是?”

沐英沉默良久,睿琛猛地揪住他的衣領,眼裏盡是血色,低吼道:“你想欺君罔上?!”沐英咬牙,道:“是!那時候我喜歡的人就是她!”

仿佛一刀捅進心髒,疼的他屏住呼吸,手中一鬆,連連後退數步。原來如此……原來竟真的是她……難怪,難怪!她對自己無情,是不是因為沐英?是不是?

古時有刑法,叫做千刀萬剮,本朝因此刑法太過殘忍就廢除了。可自己從前看史書,總會想起這樣的刑法得有多疼。不讓你死,隻一刀一刀的割肉,慢慢的、緩緩的割,非要割個上千上萬刀才罷休!此時此刻,心裏就像是有把刀在千刀萬剮!若是刀子夠快夠鋒利,也許並不覺得多疼,可偏偏是把鈍刀子,那痛楚被無限放大,經久不息。

沐英見他神色不對,忙道:“皇上,此事她並不知情,都是微臣一廂情願!若是皇上要怪罪,就責罰我一人好了!”說著,又跪下重重磕頭,額頭撞在金磚上,沒幾下就破了皮,他猶未發覺,仍不停磕頭。

原本被包紮止血的掌心又滲出血來,睿琛漠然抬眸望向虛空,道:“罷了,再過一月便是年下,你即刻回山東去吧!朕,怎好阻你們父子團聚,來年過了夏天,也好把你的婚事辦了。”

沐英又磕一個頭,才道:“謝皇上隆恩!”起身告退時,見睿琛已轉過臉去,似乎不遠再看到他。他知道,他們之間的不夾雜身份地位的兄弟情誼,到此為止了。

待沐英走後,睿琛叫來張保,淡然吩咐:“傳朕旨意,林婕妤身受委屈,特晉為昭儀,待有所好轉後,遷出啟祥宮,入住儲秀宮。”

張保一愣,啟祥宮如今隻有林婕妤一人住著,離乾清宮也算近,況且先帝時還是周太後住的地方,有個好意頭。而儲秀宮偏遠,裏麵也已住了好幾位宮嬪,皇上此舉到底是補償還是遷怒?他不敢多問,隻得應下,想著過段時日等皇帝氣消了勸一勸,卻不想,他這一等,就是四年光景。

睿琛跌倒在禦座裏,九五之尊方可坐享的鎏金九龍座,禦案上依次擺放著票擬、朱砂、端硯、徽墨、湖筆……每一樣都集天下能人之用事。可是普天之下,他隻想得到那一個人而已,卻不料,原來從一開始他便錯了。

他從書裏找出那張夾在裏麵的澄心堂紙,兩人各寫的詩,隻有她的一語成讖: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此情不待,已成過往。

那眼神裏的痛楚,漸漸變作茫然,最後慢慢沉寂,無波無瀾。

作者有話要說:鑒於本章略有小虐,特開個小劇場,阿擼啊擼啊擼~~~

清淺(輕抿一口茶,柔聲說):作者大人,不覺得我作為本書的女主角,存在感不夠強烈麼?下卷記得給我加戲,不然就爆料其實你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摳腳大妹哦~~

作者(抓狂):你以為我是如花啊!!!

陸昭儀(翻個白眼):賤人就是矯情!

作者(抓狂):你特麼被華妃涼涼附體啊!

皇後:作者大人,下卷能不能不要讓我再被豬一樣的隊友連累了?我還想保持我端莊賢惠的形象哦!

作者(笑眯眯):盡量滿足啦~~

周太後:話說我領便當也太突然了吧,讀者都不能接受呢!

作者(摳鼻孔):便當做好不及時吃掉會變質的~~

睿琛(手拿玫瑰扯花瓣):她愛我,她不愛我,她愛我,她不愛我……嗚嗚,她不愛我……

作者(仰天長歎):我勒個大擦!

40新人笑

正統十五年臘月初八,天色陰暗,冷風刺骨,連續三日下的大雪,今晨方住了。此時整個皇宮都被白雪覆蓋,黃瓦紅牆不在,隻剩白茫茫一片幹淨天地。甬道上的積雪被掃到兩邊,方便宮車過往。不時有太監彎腰鏟掉地上的碎冰,以免滑到有頭有臉的上人。

禦花園裏的亭台樓閣仿佛籠蓋著一層水晶,美輪美奐,有興致好的嬪妃便在千秋亭裏燒了火盆,一麵煮著臘八粥,一麵賞雪。不時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這樣的喜慶,自然人人都想前去湊熱鬧,除了儲秀宮後殿麗景軒裏住著的林昭儀。自四年前遷居此處,便一直抱病將養,幾乎足不出戶,連每日給皇後定省都不參加,幾乎與整個宮廷隔絕。

儲秀宮中最高位分是前殿的麗嬪,卻是在清淺之後提拔上來的,待人不冷不熱,卻有些喜歡貪便宜。宮嬪每月的月例都是各自的宮人去尚宮局領取,麗嬪定下規矩,由她的人去領,領回來之後再分派給各人。自然,這月例到了清淺手上,是打了折扣的,好在她也不是愛生事的人,忍了便罷。

雖是昭儀的位分,但因抱病,到打發了不少人,身邊也隻有瑤琪、之桃、之樹幾個宮女,另張保念著從前的情分,特意把他徒弟曹斌送來給她使喚,再幾個上了年紀的粗使太監,也不指望他們能做什麼,別添亂就成了。

因是年下,照規矩要給位分高的人送年禮,麗嬪自個兒懶怠動,便叫清淺做個繡品出來,好獻給皇後娘娘。此刻,清淺便在東次間就著火盆繡一副“百鳥朝凰”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