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鐵了心要和嬪生下皇長子了。
太醫院院使走出啟祥宮時,雙腿仍在瑟瑟發抖,今日的脈案上寫得隻是和嬪心浮氣躁,藥方上也隻是些益氣補血的藥。這一手瞞天過海,最要緊的關頭便是接下來的三個月,待和嬪的身孕有了五個月,胎象穩固,雖不可掉以輕心,但也無需提心吊膽。可是看皇上今兒的態度,非等和嬪誕下皇長子,他這顆心是別想放回肚子裏了!
若隻是他一人性命也罷,株連九族,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加快了腳步,得回太醫院開副上好的安胎藥來。幸好和嬪底子打得好,隻需一劑一劑的試著,若再不煩躁,便可不必用藥了。
次日清淺醒來竟已日上三竿了,她嗔怪敏華:“怎麼不叫我?”
敏華笑著去扶她,道:“皇後娘娘昨兒就派人來說,讓你好好將養,這幾日都不必過去定省。”她昨日可真是被嚇得不輕,好端端的,人就栽倒在她跟前。虧得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然……可真不敢往下想!事後從皇上口中得知清淺有了身孕,她臉都白了!這要是跌出個三長兩短來,可真是越想越後怕!
穿衣洗漱後,清淺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發髻簡單,隻斜斜插了支白玉簪,耳朵上戴著蓮子米大小的翡翠耳塞。臉上不施粉黛,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她心中暗暗稱奇,及至上了膳食,見都是清淡小菜,便忍不住問道:“這菜式是誰吩咐的?”
敏華忙問:“可是不合口味?我這就叫人重做去!”
清淺拉住她,笑道:“你今日實在奇怪,往日我不愛打扮,你說我該拿出嬪位的氣度來。這膳食可絲毫沒有嬪位的氣度啊!是誰克扣了不成?”
敏華笑道:“如今誰敢克扣咱們啟祥宮的東西?是太醫說你虛火旺,要吃點清淡東西才好呢!”
清淺不以為意的說:“那倒也罷了。”便不再理論。
敏華暗自鬆口氣,叮嚀之桃和之樹好生伺候她用膳,自己到小廚房親自煎藥。這正是皇上再三囑咐的,以後清淺的一應吃食、藥材、用品全部由她親自過問,絕不可假她人之手!
她如今對清淺,那是可以豁出性命來保護的,上天垂憐清淺終於又有了孩子,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來才好啊!
可她的小心翼翼落在清淺眼裏便是古怪,兩三日後,清淺不必再吃藥,也總結出敏華的古怪處來。
“你不讓我走動,不讓我看書,也不讓我單獨呆著!你說,你到底是想怎樣?往日煎藥的都是之樹,這幾日都是你親自做;她們幾個略有聲音大些的,你也要訓斥;這裏的擺設也全都換了,不讓熏香,連新鮮香花兒也不讓擺!”清淺不悅的問她。
敏華卻隻是笑吟吟的,說:“這可不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奉誰的命?”
敏華笑道:“還能有誰?自然是皇上啊!”
清淺氣得白她一眼,道:“好,你拿皇上來壓製我!待會兒他來了,我正要問他個清楚明白呢!”
晚上睿琛過來,一進屋就問:“你今兒覺得如何?心裏可還煩悶不煩悶了?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清淺無奈道:“你日日來,日日都問這些,難道還能問出花兒來不成?”
睿琛笑而不語,細細端詳了她的神色,見她氣色不錯,便放了心。用過晚膳,兩人歪在炕上,清淺便告起敏華的狀來,又問:“你到底為什麼要她這麼謹慎小心的看著我?我今兒不過趁著她沒注意,踮起腳來拿樣東西,她嚇得什麼似的!”
睿琛一聽,這還了得,臉色都變了,連聲問:“你拿什麼東西要墊腳?不是有宮人嗎?她們都是做什麼吃的!竟要你親自動手!”
清淺怔了又怔,才喃喃道:“我該不會是得了什麼重病……活不長久了吧?”睿琛臉色變得更難看,忙掩住她的口:“不許胡說!”聲調兒都變了。又覺自己這樣隻會嚇著她,忙柔聲安慰道:“你沒事,好著呢!咱們以後都好著呢!”說著,不由自主的撫了撫她的小腹。
他不過是發乎於情,清淺卻一個激靈,呆了片刻,忽然高聲叫敏華過來,壓抑著心底的悸動,緩緩問道:“我的月事多久沒來了?”
敏華看了一眼睿琛,含笑說道:“兩個月沒來了。”
清淺愣住,許久,她把手移到小腹上,看向睿琛,輕聲問道:“難道……”看到睿琛蘊著無限笑意的眸子,微微上揚的嘴角,她竟情不自已的流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期望的小包子
68康妃寵
清淺有孕一事一直瞞著後宮,好在她並無太大的反應,尋常吃些清淡的膳食,也以臥病為由並不出去見人,因此這半月有餘,倒也無人起疑。
入了九月,天氣轉涼,清淺有些食欲不振,太醫院院使忙斟酌著開了藥方來。清淺見了,不耐的說:“我不想喝這些子苦藥,都倒了去!”周正明無法,又細心研製了開胃保胎的藥膳,命靈巧之人做出花樣來擺上桌,清淺這才露出笑靨。
敏華見她這頓飯吃得香,總算鬆了口氣,忙叫曹斌去回稟皇上,皇上聽了也十分高興,又讓人賞了許多東西來。敏華和之桃之樹一一驗過,造冊入庫,順口說道:“皇上為了娘娘,可真是煞費苦心。我冷眼瞧著,你近日不思飲食,皇上也跟著用得不香。這會子你好了,想必皇上也大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