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硯雖然是想吃那些果子,但魏仲羽卻在此時上堅持了,硬是不給她吃。
正來著月經呢,若是吃這些生冷的東西,現下是貪了口腹之欲,那往後呢?
隻是姚硯並不大喜歡吃烤魚。
這玩意它有刺啊,吃的時候特別的麻煩,得一根根的往外吐刺,所以她向來就什麼魚都不吃。
除非是鱸魚。
她就耍起了在家裏的脾氣,任憑魏仲羽怎麼勸說,她就是不吃,隻說要吃那些果子。
最後魏仲羽沒有辦法,怕她餓著,隻能將那兩條烤魚逐個的將刺給剔掉了,然後好說歹說的,姚硯才開了尊口,慢慢的吃了其中的一條魚。
魏仲羽為人素來心細,他說是挑魚刺,那便是最細小的魚刺也會給你挑掉,所以姚硯剛開始吃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閉著眼睛慢慢的在嚼——她就怕裏麵還有個什麼魚刺,得非常細心的才能將這些魚刺給感觸得出來。不想到最後她才發現,原來這一段段的魚肉裏麵,竟然真的是什麼魚刺都沒有。
所以最後她就非常放心大膽的開始吃了。
魏仲羽一見她吃的香,他心中一直提著的那顆心才放了下來。
待她吃完,他又忙問道:“要吃不吃?”
姚硯搖頭,表示自己吃飽了,然後就自己手拿著樹枝捅著火堆玩兒。
魏仲羽這才開始吃他遲來的晚飯。
雖是剩下了一條魚,但他並不敢吃。
今天在島上找食物的時候,他已經發現,這個小島上的食物並不能算得上是豐盛,所以能省些兒便省些兒吧,不要到明日找不到什麼吃的,餓到了姚硯。
最後他就吃了幾個摘來的果子了事。
而姚硯今日一天都沒有出去過,自然是不會知道這島上的事了。當下她隻是拿樹枝捅著火堆在玩,玩得一會就有些膩了,扔下樹枝,抬頭就問魏仲羽:“魏仲羽,你說,碧桃和易小北他們應該會沒事的吧?會不會也跟我們一樣,被海水給衝到了這個小島上來了?不然我們現下去島旁邊找找看?”
今天一天她都在琢磨著這事兒。隻是肚子實在是痛得厲害,不然老早就滿島的去查看了。
魏仲羽沉吟了片刻,方才道:“這島並不大,若是碧桃和小北真的被海水衝到了這裏,應是早就找到我們了。”
姚硯開始撇嘴了:“魏仲羽,你怎麼這麼笨,連安慰人都不會的麼?”
其實她自己何嚐會不知道這個理,隻是自己在安慰自己罷了。
魏仲羽哪裏會猜到她是這個意思?隻是現下見她明說了,忙忙的又道:“你放心罷,小北這些年來一直跟著我在外麵東奔西跑,什麼樣的事都碰到過。這次隻是一次小小的事件罷了,小北和碧桃他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姚硯就又開始說了:“他們能不能找到我們,這我還無所謂,大不了等過幾日我下麵不流血了,我們兩個砍樹紮木筏飄回洛陽去就是。我隻是擔心碧桃他們的性命。昨晚我雖然是看到船爆炸的時候碧桃和易小北都跳了下來,隻是,這茫茫大海,我哪裏知道他們會不會也跟我們一樣幸運,被衝到這島上來了?萬一他們還在水裏飄著怎麼辦呢?沒被餓死也要被渴死了呀。”
“不會的,放心罷,”魏仲羽又安慰著,“我和易小北此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設想過路途上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形,就是現下這般,也是想到過的,所以小北一定會好好的。他定然是能照顧好碧桃,而後還能找了船來接我們的。”
姚硯聞言,斜斜的瞅了他一眼,涼涼的說著:“易小北照顧碧桃?碧桃的水性可是好的很,下海捉魚都不成問題。別是碧桃照顧他罷?”
她這意思,雖說是明著裏說的是易小北和碧桃,但其實暗著裏說的卻是她自己和魏仲羽。
其實打趣的不過就是魏仲羽他不會水的事罷了。
魏仲羽如何會不明白?但當下他也沒有說破,反倒是笑了一笑,往火堆裏又扔了一些木材。
天光已經慢慢的都黑透了。墨黑的夜空中,唯有一輪明月並著聊聊幾顆星子。
於魏仲羽而言,這些年在外麵東奔西走,什麼樣的日子都碰到過,都能坦然處之,但對於姚硯而言,這樣的黑夜,卻是身處大海中的一個小島上麵,在一個小小的山洞內烤著火......
這般的經曆,確實是生平第一次啊。
眼望著洞外灌木叢中不知道何時升起的淡淡白灰色煙霧,她忽然就有些心驚了起來。
這孩子喜歡看雜書,好的,勵誌些的沒有看到也就罷了,倒將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記了個十足十。
當下她望著洞外那些在海風中不斷搖擺的灌木叢,嗚嗚的風聲裏,似還是有海浪的輕拍聲。
她忽然的就想起了書中看到的一個典故來,再是看著洞外那些灌木叢投在地上的黑影,一時更是心驚。
由不得就背上冒了些冷汗出來,急急的就開口喚了一聲:“魏仲羽。”
這當會便是沒話,她也得拚命的喚他才是。不然她心中端的是覺得害怕。
魏仲羽一聽她喚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忙忙的就問道:“阿硯,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