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依舊沉沉。
這隻教易小北心中很是不解。
明明剛剛他所說的那個消息,絕對是能夠讓魏仲羽展顏露出一絲微笑來的啊,怎麼他的麵上看起來還是十分的沉重?
他覺得他真的是越來越摸不透他家公子的心思了。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他們四人不過剛剛想要各自回各自的房間,就聽得船頭有一名船員顫著聲音在大聲的喊著:“海,海盜!”
海上強盜曆來肆虐。相較不可預知的氣候和海浪來說,來往貨船更怕的就是這些海盜。
因為碰上這些海盜,丟失財物是小,最重要的就是性命也難保。
當即整艘船上亂紛紛的一片,到處可見跑到各個角落裏抄兵器的船員。更有甚者,則是直接躲到了船艙的最底部,縮在一個別人很難尋找到的角落,開始瑟瑟發抖的祈禱。
而魏仲羽和易小北在看到遠處一艘船乘風破浪的快速而來時,俱各是麵色一沉,伸手抽-出了自己所帶的兵器。
兩人手中所握的兵器都是軟劍,隨手劃開處,冷氣冽冽。
姚硯開始著急了,趴在碧桃的肩頭就不住的問著:“碧桃怎麼辦,你該用什麼兵器呢?哎呀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應該在洛陽給你打了一把好的兵器來。不然現在你去找哪個船員要把兵器來?”
碧桃卻是看他一眼,而後不發一語的就走到了船艙裏。
一聲沉悶聲隨即傳了過來,而後等到她彎腰鑽出船艙的時候,姚硯就見到了她手中握著兩條粗硬的桌子腿。
......
姚硯被震撼到了,半響方才發出來一聲讚歎:“碧桃你果然,夠厲害。”
隨便一掌就拆了桌子,然後將桌子腿拿來當兵器的女漢子,能不厲害麼?
碧桃聽得此誇獎,卻是麵無表情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將他護在身後,而後沉靜的說了一聲:“待會躲在我身後。誰要是敢傷你,我就拿這兩條桌子腿戳死他。”
她此話一出,姚硯差點當場就給跪了。
他摟著她的脖子就開始熱淚盈眶了:“碧桃女英雄,你就收了奴家了吧。奴家願為你疊被鋪床暖被窩啊啊。”
碧桃睨了他一眼,紅唇輕啟,吐出來五個字:“一邊待著去。”
姚硯立即抹臉收淚,然後巴巴的就站在她的身後不動搖。
而那邊魏仲羽瞧著他們主仆兩演出來的這一幕戲,一時真是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
偏偏易小北還在旁邊落井下石:“公子你看,這姚公子和碧桃,真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對璧人啊。”
他其實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把他家公子拉回正軌,所以才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公子你看,人家姚公子是有心上人的人了,而且還很恩愛的喲。所以你就不要在旁邊想著插足他們兩之間,做個讓人不齒的第三者了。
魏仲羽涼涼的掠了他一眼,而後緊走幾步,離姚硯更近了些。
姚硯不會功夫,待會若是海盜真的攻上船來,他必須得保障他的安全。
遠處那艘船越來越近了,近的甚至都可以在月下看到他們船頭的那麵迎風招展的旗幟了。
與方才的紛亂嘈雜不同,此刻這艘船上卻是寂靜一片。各人俱是緊握手中兵器,神情緊張,打算著與這即將而來的海盜決一死戰。
但亮如白晝的夜空中忽然卻有一陣密密的箭雨鋪天蓋地而來。
魏仲羽首先看見,立即轉頭對著碧桃和姚硯低喝了一聲:“進船艙躲起來。”
話落,又對著易小北吩咐了一句:“保護好姚公子。”
而後自己卻是上前幾步,對著甲板上的那些船員大聲的道:“對方布箭陣,快找地方躲起來。”
但他的話快,箭雨更快。
不過片刻,就有好幾個船員中了箭,一時船上哀嚎聲一片。
魏仲羽見狀,足尖在甲板上輕點,身姿一躍,卻是躍向了船上的那根高大的桅杆。
桅杆上有正被海風吹的半鼓了的帆。
手中軟劍一劃,綁在桅杆上的帆布最頂端的繩子立時便斷了。
魏仲羽一手握劍,一手卻扯住了這片大大的帆布,往旁邊一躍。
帆布一端是他所扯住了,一端卻還是綁在了桅杆上,這般兩相一扯開來,整片帆布一時便遮天蔽日一般的擋在了船頭。
正好擋住了那陣還在繼續著的箭雨。
而易小北此時站在旁邊,一時看看姚硯,一時又看看魏仲羽,隻急的不住的跺腳。
私心裏來說,他自然是想此刻去幫自家的公子了。隻是剛剛公子的吩咐,他又不能不聽......
由不得便狠狠的瞪了一眼姚硯,心中隻想著,這個小白臉姚公子到底有什麼好了,公子竟然是鬼迷心竅的看上了他?
姚硯正好將他這一瞪給看在了眼中,於是他就一麵伸指繞著碧桃的頭發玩,一麵就懶散的也回瞪了易小北一眼,口中卻是在道:“魏仲羽既然說了讓你保護好我,那你可一定要聽你家公子的話,好好的保護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