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她剛才會認錯了,他身上那一身衣裳和尋常官宦家公子或者百姓都不同,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男女來……
“你不想要眼睛了是不是?”沉默少年眼裏的戾氣幾乎要滿溢出來了。
……不給看就不看唄。
碧城悻悻然收回了眼睛望向窗外,腦海裏卻依舊浮現他的衣衫模樣。:-)思:-)兔:-)網:-)
白衣,寬袍,恨不得拖著地走的款式……這衣衫裝扮,好像在哪裏見過的?
馬車裏終於徹徹底底地安靜下來。
原本天下三分開,以碧城為首的狗不理貧民小分隊,黃衣凶丫頭為首的趾高氣揚小分隊,還有沉默少年為首的清高小分隊。現在全部瓦解了。
車內局麵成了沉默少年一人獨行小分隊,以及……碧城大隊。
“……你不熱嗎……”
堅持了個把個時辰,碧城終於慘淡問懷裏的黃衣凶丫頭。
已經一個時辰了,一個時辰了,一個時辰了……
黃衣凶丫頭抬起水汪汪的的眼睛,眨了眨,眼淚慢慢充盈滿眼眶。再眨,碩大的眼淚滑落。
……
…………
碧城絕望靠窗,悲愴道:“你繼續……”
黃衣凶丫頭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埋胸!
“……”
一路顛簸中,幾度日出日落後,路上的景致也漸漸有了不一樣的變化,碧城的心境也漸漸有了變化。
黃衣凶丫頭叫蘇瑾,除了睡覺她一直是粘土一樣粘在她身上,這幾日她也似乎發現了一些變化,在一個午後終於舍得抬起了頭。
她問:“小越,你不高興嗎?”
碧城無心回答,隻是看著窗外的景色深呼吸來平緩心裏的躁動——
越是靠近朝鳳樂府,就意味著離帝都也越來越近。每多靠近一些,她就更加喘不過氣來一些……
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回帝都了。
馬車終於還是漸漸駛入了帝都。
碧城把馬車的窗簾拉到了最嚴實,拖著蘇瑾丫頭坐到了馬車的最角落裏,把沉默少年陰鬱的目光狠狠甩在了身後。
可是即使這樣,她的手腳還是冰冷的。
像……屍體一樣。
又過半日顛簸,馬車終於緩緩地停了下來。車簾被緩緩地掀了開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樂府到了,沈小公子,尹大人有請。”
沈小公子?
碧城遲疑抬起頭來,隨著馬車裏的人一齊看向車艙裏唯一的“公子”。
簾外那溫柔女音道:“勞煩沈小公子一路與我樂府小徒作伴,辛苦了。”
良久,那那沉默少年沈小公子才終於陰沉著臉站起了身,掀開簾子跳下馬車。他一走,整個車艙裏的小丫頭們明顯鬆了一口氣……
碧城吃力地扒開蘇瑾箍在她腰上的手,從車簾的縫隙裏看那白色小身影跟在一個司舞後麵漸漸走遠了。
他竟然不僅不是朝鳳樂府的甄選對象,而且還是貴客?並且隻是……搭便車?
朝鳳樂府……真窮成這樣?
車艙外,溫婉和煦的聲音輕聲低笑:“白姐,沈小公子氣得臉都白了誒……”
另一個聲音幹咳:“尹大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他最討厭的就是神官府出來的臭屁孩子……”
“所以故意把沈小公子塞在候選司舞的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