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他們家的女傭被人殺了，死的時候手裏還捏著一顆紐扣。”簡律師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手裏捏著顆紐扣？”
這是最近的新潮流嗎？大家都把紐扣當成寶石。不過當然，如果她手裏捏的是傳說中的人血紐扣，就不一樣了。它不僅是收藏家眼中不可多得的寶物，還是凶手的犯罪證據。
“那個女傭人手裏拿的是人血紐扣嗎？”
“我不知道。”
“那你說這一大堆，是不是想說，李雅真向我要回去的那顆紐扣可能是……所謂的人血紐扣？”簡東平覺得自己像在講武俠片的對白，“師太，你說的可是那至毒無比、武林中人人想要的人血紐扣？”聽上去真好笑。
“她那顆紐扣是什麼樣子的？”簡其明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聽上去，父親好像真在懷疑，不會吧。
“就是顆玻璃紐扣，玻璃表麵下麵是紅色的……你想說，那紅兮兮的東西是……人血？”簡東平還是難以置信。
“我隻是懷疑，不然好像說不通。她說唯一的一顆，說明還有其他的，但她手裏隻有一顆，人血紐扣共有五顆。”簡其明道。
“網上有沒有人血紐扣的照片？”簡東平覺得眼見為實。
“這我不清楚。”
“爸，你真相信這個傳說？”簡東平一向很相信父親的判斷力，如果父親認為是真的，那多半就是真的。
“我不知道。其實我可能見過。如果那真是所謂的人血紐扣的話。”簡其明的表情很複雜。
“你見過？”簡東平大吃一驚。
“在電梯裏，邱元元拿著一顆紐扣給她的同學看，說這就是人血紐扣，我正好在旁邊。”簡其明笑了笑，“當時覺得隻是兩個小女孩的遊戲，後來從他家律師那裏聽說了關於人血紐扣的事，過了很久才想起這件事來。”
“爸，你有沒有把這事告訴邱源？”簡東平驀然覺得這似乎很重要。
“沒有。其實我也剛剛才想起這件事。”
簡東平雖然覺得老爸很誤事，但想想也不難理解，兩個小丫頭片子在電梯裏的一次偶然談話，一個日理萬機的律師的確未必會注意，即使注意了也未必會記得。
“你準備告訴邱源嗎？”他問道。
“我會跟他的律師說的，但事隔多年，不知道說這些還有沒有用。”簡其明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簡東平知道父親的意思，一個人失蹤三年杳無音信，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看見的那顆紐扣是什麼樣子的？”他問。
“好像就是玻璃的，裏麵有紅色物體，記不清了。”
“你剛剛說邱元元是邱家的大女兒，那邱源還有一個女兒嗎？另一個女兒對邱元元失蹤的事知道多少？”簡東平覺得同齡人總比父母知道得多。
但父親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想。
“邱源早就問過那女孩一百遍了，她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都提供不出來。”說到這兒，簡其明忽然眼睛一亮，“對了，這女孩我剛剛還在走廊裏碰見，她今天好像去隔壁找他們家的律師了，應該剛走。”簡其明指指窗外。
“是嗎？”簡東平馬上走到窗前，問道，“哪個？”
簡律師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就那個，穿白衣服，長頭發的，看見沒有？正在過馬路的那個。”
順著父親的指引，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江璿今天見麵的朋友嗎？跟江璿約會半道溜走的那個。說起來，還應該好好感謝她呢，要不是她突然離去，他還沒機會跟江璿走得這麼近。既然她是江璿的好朋友，那就好辦了。他已經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老爸，真的會有人收藏人血紐扣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後問道。
“當然。”
“我本來以為隻有那些美麗的東西才有人收藏呢。他們就不覺得太血腥？”
“兒子，奇貨可居這個成語你聽說過吧？就是要收藏別人沒有的，那才有升值空間。對這些收藏家來說，越是稀有就越是珍貴，管它什麼血腥不血腥。”
被父親這麼一說，簡東平突然覺得收藏家跟食肉老鼠沒什麼區別，既貪婪又沒有人性。
晚上八點，江璿剛吃完晚飯，簡東平就來了。
“啊，你來了！”她很驚喜，本來以為他隻會打個電話來。他走後，她一直都在等他的電話，想不到最後等來的卻是他的人。
“好點了嗎？”他關切地問。
“我好多了。你那邊沒什麼事吧？”他一提這事，她就覺得臉上發燙，但又喜歡他這麼問，顯得兩人好親近啊。
“沒事，隻是警察的例行查問。”他笑了笑說。
江璿很想知道他的朋友到底怎麼了，警察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但又怕問得太多惹他討厭，所以她決定另外找些話來說：
“我剛剛吃完你帶來的菜，真好吃，尤其是那個乳鴿，謝謝你，東平。”這樣直呼其名，她還是覺得有點不習慣。
“璿，你喜歡就好。”他叫她璿，叫得好自然。
她心情頓時好起來，興致勃勃地說：“也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我中午的那個朋友還記得吧。她過來了，跟我一起吃的飯，她也說好吃。”
他仿佛眼睛一亮。
“你說她來過？就剛才？”他問道，下意識地朝門外看了看，好像準備追出去。
真怪！
為什麼他的表情好像很失望？這讓她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他隻見過依依一次而已，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
“是的，她來過。我們一起吃的飯。”她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
“她中午是怎麼回事？你說她看到了一個熟人，是什麼熟人？”他問道。
“她的雙胞胎姐姐三年前失蹤了，她今天中午看見了跟她姐姐一起失蹤的那個女孩，所以她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但最後還是沒追上。”她不太情願地吐出這段話來，心裏越發疑惑和不安，他為什麼那麼關心依依？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叫什麼名字？”他又問，完全沒注意到她的情緒。
“她叫趙依依，怎麼啦？”她有些不高興了。
“她父親叫邱源，她失蹤的姐姐叫邱元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