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君窺他神色不快，地上又一片狼藉，多少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依了臣子的禮節，叩首道：“臣，恭請聖安。”半晌卻不見他喚她起來，索性自己站了起來。
她的眼裏究竟還有沒有他這個皇帝？臨淵拍案而起，將那兩本折子摔到紫君麵前，“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決裂這一步。
“你調查我，你不信我，我有什麼話可說。”
“那你又何嚐信過我？”
“說到底，你擔心的也隻是我會奪了你的帝位，掠了你的江山。”紫君的眼神比言語更犀利，“那就將我嫁給孟和吧，換回幽州，也免去你的後患。”
她奪過絹帛和筆，疾書下賜婚的聖旨。就著臨淵的手，將玉璽重重蓋在聖旨上。
由始至終，臨淵的手扶著玉璽，猶豫著，不曾挽留。
十
是日。
大齊的第一位長公主下嫁，十裏紅妝，羨煞天下人。
太和殿中，臨淵高坐於禦座之上，一番莊重的叮囑。
紫君一襲紅色嫁衣，跪在殿中耐心聽完，深深叩首：“臣妹謹遵皇兄教誨。”
她說：“請皇兄，珍重。”
她說珍重，或許是這一生，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他想，如果她肯反悔。
她想，如果他會挽留。
那麼他們都可以不顧一切，為對方留下。
可，誰都沒有那麼做。
都是那樣疏離而公式化的語氣，將最真實的感情都埋藏在。
她決絕地轉身，將冷漠的背影留作給他的最後記憶。
？
送嫁的隊伍出了京城，繁華和喧鬧漸漸消缺在耳邊。紫君褪了一身嫁衣，驅馬與孟和並行。
孟和一臉止不住的興奮，再看了看紫君，到口的話遲遲不敢吐出。
紫君笑卻似哭：“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吞吞吐吐的了。無非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哭。”她仰頭看天邊的浮雲，眼中盈滿的淚水沒有一滴落下，“如果哭有用……算了，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快趕去蘭若穀接碧君吧。”
“你可以舍棄幽州，至少碧君這麼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也不枉爺爺當年煞費苦心，讓碧君假死，送她回師門。”
“其實我從未想過，還有再和碧兒相逢的日子。凡事沒什麼解不開的結，為什麼不和沈臨淵解釋清楚呢？”
“你覺得我解釋他就會相信嗎？與其等到我們的矛盾無可調和，不如就此為碧君掙一份前程。要知道，在匈奴即使有你的維護，也沒有天朝公主這份尊榮來得有保障。”
“你真的……很疼你妹妹。”
尾聲
蘭若穀。蘭芷杜蘅，暗香幽幽。有佳人一身素衣，領口袖口繡遍折枝蘭花，迎風而立。
聽見車馬聲，她轉過身，嘴角微微上揚：“姐姐，你們來了。”
孟和迫不及待地跳下馬，擁她入懷：“碧兒……”
紫君遠遠地勒住馬，看著他們，心底有薄薄的淒涼。
獨獨剩她一人了。想必臨淵，也會覺得寂寞罷。但他們既然選擇了，就注定要錯過了。
紫君窺他神色不快，地上又一片狼藉，多少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依了臣子的禮節，叩首道：“臣，恭請聖安。”半晌卻不見他喚她起來，索性自己站了起來。
她的眼裏究竟還有沒有他這個皇帝？臨淵拍案而起，將那兩本折子摔到紫君麵前，“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決裂這一步。
“你調查我，你不信我，我有什麼話可說。”
“那你又何嚐信過我？”
“說到底，你擔心的也隻是我會奪了你的帝位，掠了你的江山。”紫君的眼神比言語更犀利，“那就將我嫁給孟和吧，換回幽州，也免去你的後患。”
她奪過絹帛和筆，疾書下賜婚的聖旨。就著臨淵的手，將玉璽重重蓋在聖旨上。
由始至終，臨淵的手扶著玉璽，猶豫著，不曾挽留。
十
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