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莫名的悲傷猛的從心底漫了上來。

十裏折藍靜靜站在原地,聽著司馬宥晴近乎夢囈的說了一句,“公子……”

落荒而逃,連自己都找不到理由的,十裏折藍逃出了房間,這是她在豐城醒來之後第一次從司馬宥晴口中聽到那個人,卻是在這種時候,他消失多日,司馬宥晴落淚,暗堂叛變。

不詳的預感迅速的淹沒了十裏折藍的腦海。

她衝出了客棧。

與離開的時候一樣,山穀還是那樣的寧靜,十裏折藍循著記憶慢慢走進去,走過了陣法之後,飛快的向著小樓衝了過去。

小樓前巨石上的血讓她想尖叫。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間之後,十裏折藍的臉徹底蒼白了,她茫然的坐倒在床上,找過的每一間房都空蕩得可怕,後院裏躺著的廚娘與丫鬟的屍體在夏日的高溫中散出了惡臭,她看過了這些,突然就開始了恐懼。

顧霓裳和二暖不見了。

……他們不見了。

十裏折藍捂住眼,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

大片的死寂湧進了她的腦海,莫闕的失蹤,顧霓裳和二暖的失蹤,付久墨與君白月的不告而別,司馬宥晴的隱瞞通通都被擠走了,十裏折藍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知覺,隻會呆呆的看著眼前,發著呆,一遍遍的想著那些灰暗的事。

她不是以前的十裏折藍了,以前的十裏折藍不會這樣軟弱,命運磨去了她的堅強,磨去了她的聰穎,磨去了她的無畏。

十裏折藍茫然的想著以前的自己,慢慢站了起來,她俯身拿起了長刀,想著自己像以前那樣有著無堅不摧的架勢,然後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一把劍架上了她的脖頸。

十裏折藍揮手就朝著那人砍了過去,另一把劍飛快的架住了她的刀,有人驚訝的喊道:“阿藍!”

是君白月。

十裏折藍頓了頓,才發現麵前站著的是付久墨和君白月,她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摸了摸額頭,別過臉。

“我來找二暖和霓裳。”

陰鬱的口吻,沉重的臉色。

付久墨歎口氣,說道:“不是說了,我和白月會處理好這些事——霓裳和二暖已經被我們接走了。”

十裏折藍愣住,驚喜慢慢從她眼中漫上來。

付久墨拍拍她的肩,“我們一發現你不見,就來這裏找你了……你還是真不相信我的話,居然還敢自己出來。”

“是啊是啊,我們發現你不見的時候真是氣死了!”君白月在一邊附和道。

十裏折藍忽然笑了,眼淚從她眼睛裏麵流出來,流到勾起的唇角,滲了進去。

“太好了……”她抬手抹著臉,泣不成聲,“太好了……二暖,他們……”

新婚燕爾,宥晴揭秘

天漸漸黑了。

一盞盞燈亮起,驅逐了奔湧而來的黑暗,街道上依舊不改白天時的繁華,人來人往,笑語聲,還價聲,叫賣聲,摻雜在一起,充滿了活力。

十裏折藍和君白月一起陪著顧霓裳在街上整整逛了一天了,難得的沒有厭倦,直到城燈初起,她才停了下來,看著另外兩人依舊興致高昂的進了一家店裏。

付久墨向顧霓裳提親了,就在昨日。

顧霓裳和齊歡偽裝成的付久墨糾纏了多年,兩個人之間一直不清不楚的,十裏折藍一直覺得齊歡偽裝付久墨的事情除開莫闕知道外,顧霓裳也是知道的,不然怎麼可能有人能這麼快就接受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愛人。

若是如此,顧霓裳在付久墨的心裏,恐怕已經是比她和君白月更為重要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