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2 / 3)

葉雅琪有點後悔前晚自己的固執和逞強。蘆紹宗本來打了三十幾下就停手,這一輪打堪稱速戰速決,他緊咬的牙關是一刻都沒鬆過,不間斷的劇烈疼痛叫他想放鬆身子也沒辦法,兩條腿因一直緊繃著而不住顫唞。

那三十下隻集中在臀部中間,可打完後整個屁股都發麻,挨打處有股明顯的鈍痛感在皮膚底層裏醞釀著。葉雅琪探出一隻手摸了摸,那裏已突兀地腫起一條滾燙發硬的粗棱子,碰一碰便覺更疼。

才三十下就這麼難熬了,韓育陵是怎麼渡過每一次給韓封以百來計算的責打?葉雅琪想到就心痛,他陡地覺得自己至少必須承受一次給打得下不了床的程度,才能算真的理解韓育陵的過去的委屈。

他把內心所想誠實地告訴蘆紹宗,於是便給自己換來韓封罰人的數——不折不扣三百下。

蘆紹宗打了一百多下他就幾乎受不住,躲避了數次,shen吟亦不時衝出喉嚨。夏穆也叫停了好幾次,蘆紹宗都有停下,但葉雅琪不願半途而廢,就是不直起身,緩了幾口氣便要蘆紹宗繼續。

後來的疼痛感漸漸不像一開始的那麼清晰猛烈,這是身體適應痛楚的正常現象。體力的流失也是正常現象,葉雅琪已沒力氣站穩,他身體越趴越低,最後是直接跪在沙發上,上身完全軟癱,意識漸漸模糊。

他不確定蘆紹宗是不是真打了三百下。當蘆紹宗最後一次停止,他已說不了話,更別提有在算。他給夏穆扶下沙發,身體一有動作,痛楚就如波濤般地衝擊著他。

長褲不知何時已經脫落在地上,葉雅琪憑著虛弱的意識想拉上掛在膝蓋的內褲,夏穆竟拉住他手,溫柔地在他耳邊說會幫他,他當即就羞得不敢和夏穆對視,更羞的是夏穆隻把內褲拉上了寸許,動作停了片刻就又拉下來。他就這樣光著腫得穿不上緊身三角內褲的屁股,給夏穆扶到韓封和路卡的睡房去。

接下來的體驗葉雅琪畢生難忘。夏穆給他屁股冷敷了會兒就開始揉藥酒,那是疼得他的尊嚴和羞恥心都蕩然無存,不僅shen吟不止,還數次要求夏穆停下來。夏穆斷斷續續地溫言哄他,連蘆紹宗也輕拍著他背勸他放鬆,讓他有種自己瞬間變回小孩的錯覺,一個不留神就眼淚決堤,毫不保留地借哭泣來宣泄身體的痛。

哭累了便睡著,可天還沒亮就突然疼醒,然後斷斷續續地沒辦法安穩入睡。摸著自己脹大變形的屁股,想到韓育陵也遭遇過自己現在的慘狀,淚水就聚滿了眼眶。然而,他卻是一點不計較蘆紹宗的心狠手辣。當然難免還是納悶,蘆紹宗究竟是多不滿自己?簡直把自己當沙包來揍……

次日葉雅琪真爬不起床。除了痛,還覺得渾身無力,想去關心韓育陵,掙紮了很久還在床上。夏穆來看他,測體溫才知是發了低燒。蘆紹宗便把他背回家去,說他這樣子讓韓育陵看見就沒完。葉雅琪也是這麼認為,他這頓打是自願挨的,不希望被韓育陵知道。

那天葉雅琪給蘆紹宗照料了一天,因為夏穆得負責韓育陵。蘆紹宗雖沒說什麼好話,更沒有個好臉色,可想他堂堂一個總裁,親手給自己擦藥、喂食,還花心思燉中藥,反複地用濕毛巾給自己身體降溫,甚至扶自己上洗手間,葉雅琪受寵若驚,也不敢擅自認定老板不在乎自己了。

韓育陵這四位幹爹對照顧病號都很有一套,葉雅琪的體質一向又好,喝藥後小睡一會兒燒便退。蘆紹宗見他下床走動,嘴角終於往上揚了一點點。再一次給他擦藥時,還關心他會否依舊疼得難受?問的語調雖是一貫的低沉,可語氣很柔和。

葉雅琪莫名一陣感動。禁不住就想起自己的父親。但其實他對父親幾乎沒有印象,父親病逝時他還太小,他現在所記得的父親的樣子都是從舊照片得來的印象。若父親還在,會是個怎麼樣的人?老媽說過父親是個做事深思熟慮、腳踏實地、任勞任怨的男子漢。那肯定不像韓封,更不用說路卡或夏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