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竹月歎道:“太湖其讓人遐想無窮。”
小雲激動地說:“在這兒看太湖,真是太美了。"兩人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小雲把胡琴遞給嚴竹月,她便拉了起來,悠揚動人的琴聲在湖邊回蕩……
華清和及知己楊愛華登上了黿頭渚,一陣悅耳的音樂聲傳了過來,兩人走了過去,華清和與嚴竹月終於相見了……華道士頭戴玄黑平頂道巾,上麵嵌著一塊翠玉,在陽光下青翠欲滴,他清臒的方臉,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嚴竹月感到站在她麵前的哪裏是個道士,簡直是個書生。
嚴竹月看呆了,華道士看著嚴竹月一雙美麗的杏眼盯著自己,便不自然了起來,一時間四目相對,都不知說什麼好。
楊愛華見狀說:“這位小姐,你剛才拉的胡琴很像我兄弟華道士的。”
嚴竹月忙回道:“噢,是的,我叫嚴竹月,家在無錫城裏嚴府。我對華道士的胡琴十分欣賞。
“噢,是嗎?謝謝。”華清和說。
小雲說:“我們小姐天天都拉您的曲子。”
“今後請您多指點,您拉的二胡真是太好了。”
華清和聽了笑了笑,說:“姑娘拉得也很好,互相切磋嘛!”
楊愛華也笑了笑說:“姑娘真不簡單,拉得這樣好。”
嚴竹月回道:“從小跟我母親學的,我母親拉得更好。”
“哦,是這樣。以後互相交流。”楊愛華說。
“我對道家樂曲很感興趣,以後想多跟你們學學。”
“好啊。”
“好,你們練琴,我們到湖邊走走。”
華清和跟楊愛華走了,嚴竹月還癡癡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華清和跟楊愛華兩人邊說邊走到湖邊,在一塊右頭上坐了下來,湖風拂來,分外舒適。楊愛華用手鬆了鬆衣領說:“好美的太湖,真舍不得離開。”
“怎麼,你要離開太湖?上哪裏去?”
“我今天就是來和你告別的,告訴你……”楊愛華把聲音放低說,“我要跟父親到廣東去,那裏出了個孫中山,要鬧革命……”
“鬧革命?做什麼?”
“推翻帝製。”
“我不太懂。”
楊愛華說:“我父親說革命就是推翻封建皇帝製度,建立一個光明的國家。”
“推翻皇帝?”
“噓,小聲點兒,這是要掉腦袋的。”
“那你還敢去?”
“當然敢。”
這時,岩上嚴竹月的琴聲傳了過來,悠揚而動聽。
楊愛華見華清和出神地聽著,笑道:“清和,我看你是愛上她了。”
華清和的臉刷地漲紅了,說:“楊兄,你可別瞎說,我是一個道士。”
“道士又怎麼樣?大不了你不當道士,當個居士不就可以結婚了。”
華清和忙說:“不,我不會離開寺院的。”
“為什麼?寺院和你有什麼特殊關係嗎?”
“主要是老道長,我不會離開他的。老道長待我如子,我永遠感激他的教誨。”
“哦。”
“我的父母死得早,我和哥哥生活很艱難,有一次我餓昏在寺院門口,是老道長救了我,收我為道童,又教我音樂、胡琴,所以我的生命也就是道教的生命。”
“哦,是這樣。”
“走,我們到那邊走走。”
兩人沿著湖岸走著,嚴竹月的琴聲依然響在他們耳旁……
這天上午,嚴竹月和小雲隨著胡琴聲來到了湖邊,美麗的湖水在春風的吹拂下碧波蕩漾……
遠遠地,她們看見華清和坐在湖邊拉琴。嚴竹月對小雲說:
“小雲,你把這琴給華道士送去。”
小雲調皮地說:“小姐,這是情物,應該小姐自己送去,我豈能替代?”
“鬼丫頭,看我撕你的嘴!”
“嘻嘻……”小雲笑著跑開了。
嚴竹月隻好自己送去。
她走到華清和身旁,輕輕地喚了一聲:“華道士。”華清和從琴韻中回過神來,他轉過頭見是嚴竹月,臉刷的一下紅了,忙站了起來,施禮道:“是嚴小姐,失禮了。”
嚴竹月說:“你的琴太舊了,這把琴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送給你。”
“啊,不能、不能,禮太重了。”
嚴竹月說:“你的琴聲實在太優美了,我……我想向你學琴……這,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珍貴東西,隻有你才配……”嚴竹月說罷,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到一邊。
華清和見狀,心中一動,就接過了琴。
從此,嚴竹月就經常在小雲的陪同下去向華清和學琴。這天,在太湖岸的岩石上,嚴竹月正在和華清和切磋琴技,小雲跑了過來說:“小姐,管家找來了。”
“小姐,老爺讓我來接您,要您馬上回去。”老管家滿頭大汗地跑了來。
“啊,為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恐怕是老爺想您了。”
嚴竹月回到家,見父親板著臉坐在廳堂裏,就走上去說:“爹爹,女兒回來了。”
嚴老爺沒有說話。見爹爹不開口,嚴竹月又說了一聲:“爹爹,我回來了。”
嚴老爺忽然把案子一掐說:“還不給我跪下!”
“爹爹,女兒不知所犯何罪?”
“你還不知罪!你在鄉下跟那個什麼道士在一起拉胡琴,搞得風言風語的,你叫我這老臉往哪兒放呀!”
“夠了,果真做出什麼事來,那還得了。昨天你堂嬸來過了,她給你做媒,我已答應把你嫁給王家,那可是揚州城裏的大戶人家……”
“爹爹,女兒不願出嫁。”嚴竹月急忙求道。
嚴老爺生氣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以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誰能違背?我已經答應了,下個月就過門,你準備一下吧!”嚴老爺站起來就走。
“爹爹,女兒不嫁!”
嚴老爺停住腳步,轉過頭喝道:“你母親死得早,沒人管教你。不嫁?再鬧出點兒事來,嫁不出去怎麼辦!”